白衣修士端坐在一株老樹之下,膝頭放著一架桐木所製的七絃琴。秋風穿林而過,衣袂飄飄,墨發輕舞。
從小鏡峰行至百果峰,那顆梨子剛好啃完。順手丟了梨核,蘇錦歌大略清算了一下行囊。
他想了那麼久,如何還猜不到真正的啟事。恰是因為猜到了,才一向冇有去追擊抨擊。當年就是天英真君不來求他,他想他亦是不會儘力揮下那八十一道打神鞭。
一時候非論是聞訊趕來的段家修士還是門調派來壺天峰的執事弟子,皆是滿麵笑意。
重華真君微歎一聲,“既是後日解纜,早些歸去籌辦吧。”
殘剩的這一日夜,蘇錦歌都在用心的熟諳這對巨錘。巨力的砸擊不時震落一片果子。黃六出來尋食,冷不防就被砸了滿頭的包。他揉了揉腦袋,轉過甚看著蘇錦歌在不遠處的林間揮汗如雨的舞動著一對巨錘。
很快段家老祖便出聲解了世人的迷惑,“十五郎已然隕落,現在我這老頭子也是行姑息木,青崖總要有人重新教誨。”
重華真君俄然就放心了。
放心的僅是天英真君那一日的跪迫,而非淩渡當年在背後刺出的那一劍。
這是一對暗金色四棱短錘,外型極簡,重逾千斤。錘柄之上刻了“萬均”兩字。
真真正正的是再合適不過。
一曲結束,重華真君將雙手悄悄的擱置在琴身之上,微微側過甚目帶扣問的看著立在不遠處的小門徒。
究竟是為了甚麼?
錘這類兵器,能力聚於器首,仰仗著本身的重力捶擊仇敵。因此利用這類兵器需求需求力量過人。從錘的外型看,並不像是楚瓔珞本身煉製的,卻不知她是得意處得來。這重量難有人能舞動,拿在蘇錦歌手中卻覺輕若柳條。非論涮、曳、掛、砸,擂、衝、雲、蓋皆輕盈如飛,工緻非常。
段家老祖仔細心細的探查了段青崖的靈根,總算是將心放進了肚子裡,眼底亦是泛出一抹笑意來。
少時高傲自矜的淩渡,一行一動風儀鬆散的淩渡,......。那會背過身粉飾著麵上繃不住的笑容、會默不出聲的用後背替他擋刀、會冒著天英真君的叱罵荒了一日的功課去為他斬木斫琴的少年,不知是從甚麼時候起,漸漸的消逝再也不見。
一起之上,見段家老祖那眉飛色舞的神情也曉得他做的甚麼籌算。
梨林中模糊傳來琴聲,被那水瀑的聲響一襯更覺漂渺。
蘇錦歌一怔,後知後覺的想起,從她結成金丹另辟山嶽開端,她便已是一名能夠獨當一麵的高階修士。出門遊曆,大事小情都可本身做主,不必再像師尊報備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