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少年又叫住了兩人。
八仙桌離小木床很近。
殿內空蕩蕩的,四周滿地混亂,到處狼籍。
聞人雪這個時候也隻要十二歲,也還是個孩子,碰到這類事,想必受了非常大的打擊,一時候想不開,不想說話也不想理睬任何人,這些都很普通。
被叫了名字的少年形同未聞。
皇甫容爬到桌前,用手攀著那一層層的小凳子,爬了上去。
“這也太糟蹋人了,我們這些去了勢的人莫非就不是人了嗎?”
如果有了聞人雪……
隻是,不曉得為甚麼,他的靈魂固然回到了這裡,卻遲遲不能和小時候的身材合為一體,隻能一向做個野鬼。
皇甫容也不搖他了,轉過身,吃力的朝著殿內那張陳舊的八仙桌爬了疇昔。
一道聖旨,送他見了閻王爺。
皇甫容越想越心焦,恨不能立即就衝下去打死皇甫華。
皇甫容熟門熟路的拖起茶壺,小手用力一拎,小腰一彎,把茶壺放在了太師椅上;再如法炮製,把茶碗和茶盤都拎了下來。然後他再一步一步趴下椅子,再把茶壺茶碗和茶盤一一弄了下來。
他年紀小,聲音稚嫩,像小奶貓一樣軟萌萌的。
“冇、冇氣了!”那一個嚇得聲音都走了形。
兩個小寺人早已經見怪不怪,隻看那孩子鼻翼間還隱有呼吸,便先放著不管,回身向另一小我走去。
“是是是,殿下,主子們都聽明白了。”
也就恰好是在這個時候,床上阿誰小時候的皇甫容受不了那肮臟的畫麵,氣得吐血,兩眼一合昏迷了疇昔。
一看就是耐久被打被虐又身有疾病的孩子。
還活著……
白日裡看上去敞亮寬廣的宮殿,夜裡像野獸伸開的嘴,烏黑而可怖。
聞人雪啊!
可誰曉得,最後那一刀砍了他的腦袋,再一展開眼睛,他就回到了小時候。
因為實在冇有人服侍了,以是宮中才把新入宮的小宮人分給了他。
他還記得那千刀萬剮的淩遲之刑,非人之刑,痛不欲生,那種滋味他生生世世都不會健忘。
夜涼如水,悄悄的,森森的。
認清局麵,想通了以後,皇甫容心中便產生了一個膽小的動機。
聞人雪心細,茶碗裡的水隻要冇了老是添滿的,茶壺裡的水也向來不會放得太滿,他怕十六皇子拎不動。
“彆說了,抬人吧。”
上一世他如果有這個大恩典在手,最後也不至於會死得那麼慘,哪怕還是活不成,起碼那三千六百刀的剮刑也能夠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