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隻洗青山不洗人’!我輩中人,心機混亂,若能被灕江之水洗掉,是我等的幸運。可惜,怕是清澈的灕江早就渾濁了!”
沉吟了半晌,杜若衡先吟誦道:“一擼漁歌一擼春,天光雲影了無塵。灕江千載清如許,隻洗青山不洗人。”
杜若衡、方劑思都極喜好她,羅紫薇更是把陸星霜摟在懷裡,笑語如珠,說了很多疇前外出玩耍的故事。
“那也不該!老陸,你多大年紀的人了,如何還學小孩子投機取巧!”
陸星霜本身不會作詩,還是會評的。
“我看今兒誰也彆爭了,就是星霜奪了魁。一句‘江作青羅帶,山如碧玉簪’,我們的詩能夠丟開了。”
陸星霜做夢也冇有想到,《灕江》不是“她”做的,而是身邊不起眼的丫環嶽靈釧?
不過,內心這麼想,無毛病陸星霜對幾人的恭敬。
彆的兩位是一對伉儷,方劑思和羅紫薇。方劑思攻於詩詞,氣勢瑰麗清爽,寄意不俗,一掃疇前豪華靡靡之氣。而羅紫薇是營建大師羅氏先人,腰纏萬貫,至今隻出山設想了兩次,一為路丞相的故鄉宅邸,一為當今太後的避暑園子。以後便是捧著再多的銀兩,也難請到。
陸老爺子數年來遊遍全部嶺南,酷好的就是灕江之美。每年都要跟三五朋友來此玩耍。
羅紫薇笑眯眯的,一點也不活力,“你祖父啊,有點歪才。化用彆人的詩句不是不成,可不能當著人麵呀!下次我們都讓他先做。”
當事人都不活力,杜若衡想氣也冇用了。
論才學,她本身曉得本身的斤兩,拍馬也追逐不及。宿世就一向尊敬讀書人,這輩子生在陸家,更深一層了。對待幾位老先生,她比對待親祖父另有規矩些。
嶽靈釧眨眨眼,偷偷的在陸星霜耳邊說甚麼。陸星霜非常驚奇,“甚麼?”
說完後,羅紫薇捂著口淡笑不語。
可幾人都是五六十開外的人了,這傍晚的落日再美,等候還不是暗中的來臨?一想到此身多少才調,滿腔的抱負,終究化為泥土,都笑不出了。
“桂林複浮碧,潺湲半露石。將乘觸物舟,暫住飛空錫。署鄉一青睞,蓬戶高朱戟。風采杳難尋,雲飄詎留跡。舊戶閒花草,馴鴿傍簷隙。揮手共健忘,日墮千山夕。”
這比方,比方纔羅紫薇的絹帛更上一籌。
光是喝酒有趣,幾人都是當世上最有才調的人之一,發起作詩——疇前的那些能夠不要了,老是咀嚼前人的牙慧,好生無趣。必須得別緻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