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識愁滋味,日子就這麼如同流水普通,歡暢地自指尖流過,不知不覺中,三人都在漸漸長大。
火線傳來肖荻的哈哈大笑,“那又如何樣!就算不比騎射,皇兄在元宵的燈謎會上,不是還是輸給我了!哈哈哈……”
床上的女人閉上眼不肯看他。
也是在當時,他們結識了身為大將軍之子的阮景鈞,三人都是銀鞍白馬的少年,幾近是一拍即合地成為朋友。肖荻是三人當中最小的,但也是三人當中最聰明的,固然退學晚,但明算權謀,治國之道,帝王之術,幾近是一點就透,回回測驗都能拔得頭籌。而祁靖雖稍遜於本身的皇弟,但是也是一眾公子天孫中的佼佼者,小小年紀就暴露帝王之氣。
滿宮的宮人高呼太後千歲,無人膽敢提出質疑。
一旁的阮景鈞聽著這話笑道,“阿荻又有脾氣了,真的難如登天的話,那我就登一個給阿荻看看。”語罷拉弓射箭,弓箭帶著破空之聲淩厲地插/入遠處箭靶一寸不足,箭尾的翎羽還在狠惡顫栗。
他與他,再也回不去了。
阮景鈞身為武將之子,課業重心天然是放在武學上的,祁靖因為自幼體弱,校場演武他向來不插手,僅僅在台下旁觀。
統統都晚了。
先皇次子被剝奪皇姓,以低/賤之草取名,太後之意,已經昭然若揭。
那或許是他平生最誇姣的回想。
台下台下兩人彷彿都被少年傳染了,暴露鎮靜的笑。
祁靖不曉得少年經曆過如何的絕望,曾經是如何嘶吼,才氣讓他清澈的嗓音變得如此沙啞。
“母後?”少年迷惑。
肖荻驚得目瞪口呆,彷彿不敢信賴那支箭是從本技藝中射出去的,回過神拉著阮景鈞的手蹦蹦跳跳,不斷地叫喚,“我勝利了!我勝利了!皇兄你看到了嗎!那支箭是我射出去的!我射脫靶心了!……”
從那天起,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天真少年,就消逝了。
征和三十一年,祁靖十七歲,肖荻十二歲,阮景鈞十八歲。彼時宜太後垂簾聽政已經十二年不足,太後身材每況愈下,彷彿風中之燭,岌岌可危。八月,太後宣佈退出朝堂,還政陛下,八月十五正式停止即位大典。
少年王爺很快就從皇宮搬出去了,新王府建在南都間隔紫禁城最遠的東麵,他再也不是阿誰跟在他身後,用軟糯的聲音叫他皇兄的孩子,而他也不再是阿誰一心一意隻想庇護他的皇兄。
少年再冇有給他任何迴應。
阮景鈞一邊護在祁靖身邊,一邊追逐肖荻,“阿荻,你慢點!獵物都叫你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