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凜生出一種詭異的感受，他曉得本身已經睡著，現在是在夢中，但他的認識非常復甦，並冇有是以而停止思慮。

矇眼男還在自顧自說，彷彿為有人能夠看到他，聽到他而鎮靜不已：“固然陰陽師具有凡人所冇有的法力，但能夠不策動咒術就看到靈魂的，我還是第一次傳聞。”

琴聲淼淼，音域曠遠，如鬆沉蒼古，如激流跌宕。佟凜低頭看著本身的手指，猜想大抵原主生前非常愛琴，且技藝高深，爐火純青，即便靈魂已經隕滅，身材還是記得本來的風俗和琴技，隻要觸碰到古琴，便不由自主的撫弄起琴絃來。

匪夷所思的夢境給他留下了深切的印象，他端坐床沿幾次回想，還是想不起那斷斷續續的熟諳調子，究竟在甚麼時候甚麼地點聽過。

說是人，恐怕也不太貼切，因為他的身材幾近是透明的，周身覆蓋著一層淡淡的光暈，雨水也冇法落在他的身上。

大抵是下雨的原因，村莊裡一片寥寂，杳無人跡。佟凜冇有立即進入村莊，而是站在村口張望，村中非常溫馨，家家戶戶門窗緊閉，連犬吠聲都聽不到。

雨天濕氣很重，紙片人躲在屋子裡也不免會有些浸濕發軟，更彆說現在隻要紙傘遮雨。跟著懷裡的紙片人探出腦袋，佟凜的後領口、袖口和衣襬邊沿紛繁鑽出一個又一個紙片人。

不等佟凜做出反應，少年身後的村民率先道：“這不是山上的瘋子嗎。”

佟凜閒來無事，整日醒來就是“畫臉”，睡去便陷入迷霧茫茫的夢中，早有外出遊山的設法，聽過女人的話後，他更想去見地一下這個天下所謂的妖妖怪神之類，便當即應允，撐起油紙傘走入雨中，分開了深居的院落。

少年聞言，神情略有和緩，微淺笑道：“本來是個瘋子，倒可惜了一個美人。”

少年失了麵子，惱火的喝斥道：“此事我不與你計算，你這瘋子快滾吧，彆等候會兒我們設陣除妖，你再好事。”

百無聊賴中他又轉到桌前，將染滿血跡的琴絃擦拭潔淨，指尖輕撫下，琴絃收回單調的響聲。

佟凜聽到了一個很陌生的詞，眉心不由皺了起來。他從這個殼子裡能夠讀取到的影象都很瑣細，一個又一個片段冇法組合在一起，常常讓他感到很混亂。

他個子很高，穿戴不俗，隻是眼睛上蒙著紅色布條，不能視物。固然臉上冇甚麼神采，可他即便那麼站著，也給人一種鬱鬱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