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甕的父母固然不捨,但他們都是虔誠的信眾,感覺兒子在佛前修行好過守著巴掌大的綠洲,以是也就承諾了,還送了一匹駱駝給巴桑作為拜師禮。如許一來丁漁省了費事,巴桑收了弟子,阿甕得以跟從高人,三人可謂皆大歡樂。
這一天,丁漁等人從山腳下的牧民家裡買了些肉食,灌滿了水囊,便沿著一條巷子上山。半日以後,山風越來越大,而寒氣也愈重,異化在風中如利刀割麵,丁漁的馬匹此時不管如何也不肯持續前行。丁漁硬拖了它一段,發明太費力量,乾脆就解了韁繩馬具,任它本身下山。沙民的駱駝因為過分龐大,早在上山之前就放生了,現在冇有大抵積的牲口頂在前頭,世人被風颳得搖搖欲墜。隻好讓身形魁偉的丁漁走在最前,巴桑大師緊隨厥後,身材最弱的阿甕排在最後,腰間還繫著一根牛皮繩,和巴桑大師相連,饒是如此,他仍走得舉步維艱,好幾次差點被風吹到山崖下,幸虧被巴桑大師及時拽回。
巴桑大師正在小口抿水,一聽這話頓時被嗆得咳嗽連連。還不待咳定,便對丁漁說:“丁師弟(兩人自從換經以後便以師兄弟相稱)慎言,”他四下裡看了看,才接著說道:“明教行事,隱蔽乖張,最忌外人刺探。自數十年前,明教教主鐘相造反被殺,他們便從中原武林消逝。而後有人說在崑崙山中似曾見過明教中人,但不知真假。丁師弟從何得知光亮頂一說?”
“是,副旗使。”
丁漁流亡期間殺人太多,光是死在他手上的金剛門弟子就有六七人,其他山匪鬍匪之流恐怕有四五十人之多,他的眉宇間自但是然帶上了一股煞氣――說白了就是對性命視若草芥的態度。巴桑大師禪修多年閱人無數,天然將那煞氣看得一清二楚。不過他看丁漁就像《水滸》中智真禪師看魯智深一樣,感覺此人雖有殺性亦有佛性,以是借傳龍象般若功之機,更講了很多佛經,但願用佛法化解丁漁的狠戾。
丁漁三人轉頭望去,隻見洞口處轉出兩人,一人中等身材,三旬擺佈,牧民打扮;另一名也是中年人,身高不滿四尺,腰圍卻有五六尺,看起來圓滾滾的甚是風趣。但是這矮瘦子的臉上此時卻非常嚴厲,剛纔的感慨恰是出自他口。
丁漁笑了。他不再理睬那矮瘦子,轉而對巴桑大師道:“巴桑師兄,此事與你無關,你帶阿甕先走。待其間事了,我再去宗俱寺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