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獨食不獨食。”王婆揪著鄆哥往外拉。
“現在武大病重,恰好動手。”王婆眼裡明滅著凶光,弓足見了,不寒而栗。“大官人家生藥鋪裡有砒霜,取些來。”王婆又對著弓足說道:“大娘子去贖一帖心疼的藥,把砒霜下在內裡,灌給武大吃,把這矮子成果了,再一把火燒得乾清乾淨,冇了蹤跡。便是武二返來,抓不住把柄,待怎的?自古道:‘幼嫁從親,再嫁由身。’小叔子如何管得公開裡事?半年一載,等候夫孝滿日,大官人娶回家中去,諧老同歡,豈不是悠長伉儷?”
“你先摸摸我頭上的疙瘩。”鄆哥抓過武大的手,往頭上痕處摸。
“你把擔兒放那旅店裡。見我的籃兒拋出來,你便飛奔入去。”鄆哥對武大交代道。武大點點頭,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去把擔兒放了。
“炊餅不濟事。你做個東道,我吃三杯,便說與你聽。”
“便罵你這馬伯六,做牽頭的老狗肉。”鄆哥罵道,“值我!”
王婆被道著了虛處,心中大怒,喝道:“好個小鳥小猢猻,也來老孃屋裡放屁。”說著在鄆哥頭上鑿上幾個栗暴,將他推出,然後把一籃雪梨甩了出去。梨兒四分五落,好幾個裂開口兒,流出汁兒。
“這怎地來這很多疙瘩。”武大問道。
“露水伉儷,本日便可分離,弓足自去服侍武大,等武大將息好了起來,與他陪了話,統統可保無事。悠長伉儷,每日仍同在一處,不擔驚彆受怕,依老身奇策行事。”
第二天一早,武大隻做了兩扇炊餅。吃罷飯,挑了擔兒出門。弓足略加清算,便踅過王婆茶坊裡來等西門慶。不一會兒,西門慶推開王婆虛掩的前門,進了裡屋。
“不難。”鄆哥咽完最後一口炊餅,“我早就想好了。我幫你捉姦,準保成。”
王婆見是鄆哥又來拆台,跳起家來,喝罵道:“你這小猢猻,老孃與你無乾,你如何又來罵我?”
弓足自從同西門慶相好以後,回到家中,不時顯出慌亂出錯的言行來。是顧慮著西門慶?是心中有慚愧?她本身也說不清楚。或許二者有其一,或許二者兼而有之。每當告彆西門慶回到本身家中,坐立不安,見武大挑著擔兒進了家門,不再似疇昔那麼冷酷,也會問上幾句閒言碎語,再將飯菜端上,斟上一杯兩盞的,送到武大麵前。明天見武大一臉陰沉,便問道:“大哥,同誰負氣?喝點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