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爹在那裡?”玉樓忙問道。
弓足說道:“怎不咒他?賊三寸貨強盜,那鼠腹雞腸的心兒,隻好有三寸大。都是你老婆,無端她隻是多有了這點尿胞種子罷了,莫非如何樣兒的,做甚麼這般抬一個滅一個,把人踩到泥裡!”
弓足說道:“琴童兒本是她家的人,拿把壺放她屋裡,想需求瞞昧這把壺。如果我,使小廝將那主子立即拿來,狠狠打著,問他個下落。不然,剛纔賴兩個丫頭,恰是走殺金剛坐殺佛。”
玉樓勸道:“六姐,你本日如何如此下毒口罵他?”
這時,西門慶送走來人,往前邊去了。玉樓說道:“你還不快去,他準是往你屋裡去了。”
月娘不依:“一個剛滿月的孩兒,甚麼小兒科太醫!”
這時,陳經濟來請西門慶,說是管磚廠的劉寺人差人送了禮來。西門慶趕緊往前去了。
應伯爵見她不歡暢的模樣,說道:“我曉得了,她定是和她那鴇子計算好了,見你爹做了官,又掌得刑名,一者驚駭他勢要,二者恐此後去得稀了,藉著認乾女兒來往,斷絕不了這門親。我說的是不是?對了,對了。來,這教與你一個法兒,保你不虧損:她認大娘做乾女,你到明日也買些禮來,認與六娘做乾女兒不就得了?我說的是不是?你也不消去煩惱。”
春梅說道:“我來問玉簫要汗巾子,她本日借了我汗巾子去。”
月娘聽言,昂首瞥見,忙說道:“五姐,你說的甚麼話?你抱他出來做甚麼?舉得這般高隻怕唬著他。他媽媽在屋裡忙著哩。”叫道:“李大姐,你出來,你家兒子尋你來了。”
瓶兒忙解暢懷接過孩子。
弓足聽了,內心如同攛上一把火,罵道:“賊能人,到明日永久千年,就跌折腳,也彆進我那屋裡!他要踹踹我的門檻兒,也要教他把踝子骨歪折了!”
瓶兒把孩子抱回房裡,悄悄說奶子:“他哭,你該漸漸哄著他,等我來。如何教五娘抱著他到後邊尋我?”
弓足高舉著孩兒說道:“你說:‘大媽媽,你做甚麼哩?小大官兒來尋俺媽媽來了。’”
快意兒說道:“五娘休抱哥哥,隻怕一時撒了尿在五娘身上。”
瓶兒倉猝走出來,見弓足抱著,說道:“小大官兒好好兒在屋裡,奶子抱著,平白尋我怎的?看尿了你五媽身上尿。”
“休教那老淫婦來胡針亂灸的。”西門慶分歧意,“另請小兒科太醫來吧。”
潘姥姥被弓足打收回門過來,進了瓶兒房。瓶兒見了,趕緊讓在床上坐,教迎春安排酒菜烙餅,說話談天,坐了半夜才睡。次日,瓶兒給了潘姥姥一件蔥白綾襖兒,兩雙緞子鞋麵,二百文錢。把老太婆歡樂得笑眯了,過到這邊來,拿與弓足瞧看,說道:“這是那邊姐姐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