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這有甚麼難辦事的?我問你,本日回她去,還是明日回她去?”
這話說得西門慶舒心透了,抱過瓶兒,再行雲雨。中間迎春丫環奉上一個小方盒,內裝百般細巧果品;又遞上一個小金壺,滿泛美酒異香。從傍晚掌上燈燭,且玩且飲,直耍到一更時分,還不能入眠。這時,大門口傳來打門聲,馮媽媽開門一瞧,是玳安。玳安滿頭是汗,小褂兒也濕了。
瓶兒已摘去孝髻,換了一身盛裝。堂中燈燭光輝,一桌劃一酒肴早已備好。上位獨獨隻安設一張交椅,讓西門慶上坐。兩個丫環翻開一罈好酒,然後是迎春看菜,繡春執壺。李瓶兒滿斟一杯遞上前去給西門慶,又插燭似地磕了四個頭,說道:“本日拙夫靈已燒了,蒙大官人不棄,奴家得奉巾櫛之歡,以遂於飛之願。”行畢禮起來,西門慶下得席來,亦回敬瓶兒一杯,方纔坐定。
“你的話,我都曉得,你放一百個心。”西門慶再安慰道。
十五日這天,瓶兒請了報恩寺十二個和尚,在家唸佛除靈。這日又恰是應伯爵的生日,十個結拜兄弟該到齊。西門慶先封了三錢銀子做情麵賀生日,另拿了五兩銀子給玳安去購置酒菜,以便晚夕為瓶兒除服。安排結束,西門慶帶著兩個小廝騎馬去應伯爵家。在應家吃喝玩樂到日西時分,玳安來接,悄悄私語:“娘請爹早些去罷。”
西門慶一起打馬,飛奔到家,隻見後堂中正亮著燈燭,女兒、半子都坐在那兒,中間堆著很多箱籠、床帳、傢夥。西門慶心下一驚,問道:“如何這個時候來家?”
“我那裡教了他。”西門慶見瞞不住也哄不住了,方纔把本身昨晚在瓶兒家過夜的事說出,尤其細說的是瓶兒住著半截空房,心中驚駭,一心要本身娶她過來的事兒,還說了香蠟細貨兌換銀兩湊著蓋房和要與弓足一處住並做姊妹的事兒。“她直說你人好,住在一處有個說話的姊妹,恐怕你不肯。”
眷生陳洪頓首書奉
瓶兒卻不知這邊產生了甚麼大事,等了兩日,不見動靜,連續使馮媽媽來了兩遍,隻見大門關得如鐵桶類似,撞叫不開。二十四日這天,瓶兒又使馮媽媽送金飾頭麵來,請西門慶疇昔說話,仍叫門不開。馮媽媽隻得去對過房簷劣等。過了一會兒,玳安出來飲馬,瞥見馮媽媽,問道:“馮媽媽,你來做甚麼?”
“我的哥哥,你要上緊些,奴就等這幾日吧!”瓶兒說著,悄悄地擦去眼淚。
已是三月上旬,到了花子虛的百日,瓶兒請過西門慶,和他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