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夫人，這段光陰，宮中的恭貴妃娘娘可有差人找過你？”燕王妃端起茶盞，淺呷一口，語中帶著擔憂。

“姐姐。”

她瞧見謝均的袖子邊冇翻好，便親身上前替他折袖子邊。沉水緞料子的衣裳，繡著團八寶冰裂紋的海水江牙，挺括妥當，襯的男人愈發頎長如玉，直如潘安衛玠普通。

秦檀和燕王妃見麵的次數也不過那麼一兩回，但今次燕王妃的笑，可比之前樸拙多了。

這嬤嬤喚作青嬤嬤，乃是燕王府內院裡頭的女管事。

“王妃娘娘，這是金銀作所製的金飾，王爺說了，先送到您這兒來過目，如有不喜好的，送歸去再改。”青嬤嬤恭恭敬敬地端上錦盤，隻見那盤中放著幾樣手鐲耳鉗、簪子花盛，瞧著甚是光彩奪目。

周嫻被她一句話堵了返來，無話可說，隻能擺出一副哭巴巴的神采。

謝均改成負手而立，一遙遠遠地打量著秦檀。他暖和的眉眼裡，泛出一絲少見的銳氣來。

玉台更憂愁些，道：“如果當真惹怒了貴妃娘娘，那該如何是好？”

王妃身後的寶蟾卻漲紅了臉，小聲嘀咕：“說甚麼‘獻給恭貴妃’？還不是本身偷偷用了！回回皆是如此，也就是娘娘美意，不捉她個現行。”

因而，不等王妃開口，青嬤嬤便殷勤地帶路道：“賀夫人考慮的安妥，是奴婢想的不殷勤，奴婢這就帶您去見周女人。”

周嫻已委頓了下來，不幸兮兮道：“王妃姐姐，嫻兒不過是一時粗心粗心，您就不要計算嫻兒這一回了吧。若不然，嫻兒就到姑姑麵前去自請獎懲……”

王妃笑笑，對秦檀解釋道：“王爺是個故意人，每季皆托宮中金銀作造辦時新金飾。”說著，她用手指拂過一串耳墜。忽而，王妃像是重視到了甚麼，問，“我記得王爺這回得了一塊上好的纏絲黑瑪瑙，極其可貴，如何不見這些金飾上用了那瑪瑙塊兒？”

燕王妃笑起來：“你想得倒是鎮靜。如果哪日貴妃娘娘真的要罰你，那你也是躲不開的。今後見了周女人，還是顧忌著些，不必替我出頭。”

青嬤嬤“嘖嘖”兩聲，擺佈手忙個不斷，將周嫻的嫁妝盒子翻得亂七八糟，各式百般的金飾皆被翻出，又被青嬤嬤收走。青嬤嬤美其名曰“為了周女人好”、“免得惹怒貴妃娘娘”，讓周嫻看得肉痛不已。

周嫻一個勁兒地甩脫她，哭道：“我但是與青嬤嬤說過，這簪子是要送給貴妃娘孃的！疇前一貫如此，王妃姐姐也都應允了的，你是何人，又要來指手畫腳，是想與貴妃娘娘爭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