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要些甚麼犒賞,朕叮嚀下去,讓燕王籌劃。”天子的聲音飄若遊絲,但話尾的咳嗽之聲,倒是非常狠惡,“說完了,便退下吧,朕乏了。”
賀楨聽聞這老農夫如此無恥,心下更恨。待他跨入了書房,便冷著臉不說話。
冇一會兒,賀楨就在心底想出了一個藉口:和離雖有前例,可說出去到底是件不好聽的事情,於秦檀的名聲有害。本身攔著秦檀和離,也是為了她好。
但是,秦檀要入宮麵聖,他倒是不能禁止的。思來想去,他下定了決計,籌算陪秦檀一起到宮中去麵見陛下。如此一來,就算她提出要和離,有本身在,陛下也不會鬆口。
宮中,景承宮前。
自他娶了秦檀以來,秦檀對他的態度並算不上熱忱體貼。但不成思議的是,賀楨卻感覺如許的秦檀也甚好。她辭吐得體、與本身見地相近,是個麵貌出眾、貴氣淩冽的大師閨秀。雖她對本身並無老婆的體恤,可那也是他本身寵妾滅妻所形成的。
“你是賀家夫人吧?進宮來謝恩?”孫小滿眯了眯眼,一甩拂塵,神情非常油滑,“賀夫人可得了皇後孃娘與太子殿下的恩準?”
秦檀衝出宮外,下了白玉長階。她帶著一身盜汗,轉頭一看,太子殿下卻並未追出景承宮來。
芝兒見賀楨神采沉沉,持續哭道:“姨娘不承諾,那老頭子就威脅姨娘,說定會讓大人您嫌棄了姨娘!”
下一刻,太子李源宏便跨進了景承宮。
遵循大楚舊例,外命婦獲封後,都要進宮麵聖謝恩。如果有功者,在麵聖之時,陛下還會另行犒賞。如果秦檀趁著麵聖的機遇,對陛下提出要和離,陛下會承諾嗎?
說罷,他忽地將手伸到了秦檀的右耳垂處。他指腹的肌膚,掠過秦檀敏感的耳輪,讓餘悸未消的秦檀小小打了個顫抖。不等秦檀說甚麼,他便將手縮了返來。
“父皇,同是公主,恭貴妃所出的長寧便可在都城嫁人,可武安卻要和親塞外、嫁予老臣。”太子說著,神采愈發冷銳,“武安正值芳華韶華,本該嫁個好夫君。”
老夫人麵前的賀楨, 卻又是另一幅神情。待宣旨的寺人走了,賀楨還是僵僵站在原地,像是個唱忘了詞的伶人, 一副下不來台的模樣。
“是夫人……”小廝唯唯諾諾的,“是夫人說,大人您昨夜忙著顧問姨娘,定然累壞了。本日無朝,理應讓大人您多歇息一會兒。夫人之言,小的不敢違背……”
一麵走,賀楨的心底一麵出現出惑意――這老農夫為甚麼要這麼做?僅僅是為了讓他丟棄秦檀?如許做,對這個老農夫又有甚麼好處?他受何人教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