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紅蓮來打帷帳,她一邊捧了洗手的銅盆,一邊輕聲道:“夫人,昨夜出事兒了。”
謝榮遲疑了幾步,老誠懇實垂著頭到了秦檀麵前。秦檀垂動手,抬頭問謝均:“相爺,您不怕我操縱謝榮做好事,敗了您的名聲?”
楊寶蘭彷彿冇聽到這句話似的,一雙眼還狠狠盯著絲蘿。絲蘿驚駭,當即躲到了賀旭身後;賀旭庇護欲滿溢,當即用身子擋住了絲蘿。
讓女人家伶仃見謝均有損閨譽,但兩邊若各自有個做了婦人的姐姐相陪,那就無妨了。
“還是檀兒想的殷勤。”賀老夫人冷眼轉到楊寶蘭身上,嗤一聲,道,“這楊氏有些瘋顛了,在她房裡支一樽佛像,叫她好好聽聽佛音,安好一下心機。這兩個月,就不要出門丟人現眼了。”
秦檀折起了信紙,道:“我要帶四mm去王府,四mm還一定樂意呢。現在我在秦家但是大家喊打,他們一個個的,見了我就逃,恐怕被我扳連了,惹來太子爺的肝火。”
“賀夫人,你的九竅小巧心擺在那兒,可彆說你弄丟了。”謝均道,“你彆忘了,你還欠我一樁情麵。莫非,你不籌算了償情麵了?”
“二夫人發了狠,偷偷叫人扣住了絲蘿那丫頭,在庭裡打板子。”紅蓮抬高了聲音,一副隱蔽的模樣,“打了冇幾下,絲蘿下頭就流血了,原她早就懷了身孕,已有兩個月多了。”
“自……自是記得。”秦檀答覆,心下俄然咚咚跳起來。
但是,她的所作所為,還是寒了父親的心。
賀老夫人能不氣麼?賀老夫人但是極想抱孫子的,但楊寶蘭善妒,將賀旭看得嚴嚴實實;楊寶蘭本身又冇有後代緣分,過門了這麼多年,都冇有懷上。好不輕易絲蘿有了,竟叫楊寶蘭直接給打冇了!
夜風習習,青桑扶著秦檀回飛雁居。路上,小丫頭撅著嘴,不滿道:“老夫人先前衝出去痛斥您的模樣,真是可駭極了。現在事情水落石出,統統都是那絲蘿的錯,老夫人也反麵您說聲‘錯誤’!”
秦檀叫丫環拿了紙筆,給燕王妃複書。青桑在旁服侍筆墨,謹慎問秦檀道:“夫人,您要如何與王妃娘娘說呀?若說您不會帶榆四蜜斯去,是不是有些拂了王妃的麵子?”
青桑微微暴露笑容,欣喜道:“這整日捕風捉影的二夫人不在了,您的日子也會輕鬆些。”
“這麼大的事兒,如何不來喚醒我?”秦檀起了身,叫青桑給她穿衣服。
秦榆是長房嫡女,又能寫詩作詞,小有才名,向來都是自比梅斑白雪的。她的麵貌隨了母親,是小家碧玉那一掛兒的,隻是清秀之姿,而秦檀卻素有美豔絕色之名。秦榆心有不甘,見了秦檀,都是一副傲岸不屑的模樣,今兒個一句“俗氣媚下”,明兒個一句“輕浮造作”,埋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