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蕭允兒的房間出來，景瑟直接去往前廳，梵沉在廊下賞識各色雀鳥。

景瑟聽罷，兩頰微燙，豔若桃李。

深深看她一眼，太皇太後終是感喟，寬袖一拂，“來人！”

春季陽光雖算不上熱辣，卻也炙熱得緊，曬得景瑟靠在梵沉懷裡昏昏欲睡。

抽抽泣噎好久，嘉華才把一句話說完整。

“好。”

寧王府和永安大長公主府就在同一條街上，相隔極近。

太皇太後雖看得穿嘉華這都是場麵話，但她也不想等閒挑破讓嘉華難堪，隻是“嗯”了一聲，“你能在景氏過得好，我這個做親孃的也就放心了，這麼大年紀的人了，當明白禍從口出，戒驕戒躁安閒處之方纔是作為當家主母必備的良好品格，你這條婚姻路纔剛開端。融入一個新家庭，你今後要打仗麵對的人數不堪數，並不但僅限於後宅，如果連後宅之事都讓你忙得雞飛狗跳，那你這麼些年，算是白白在皇家長大了。”

尹相思看著她下半身的血汙，頓時有些嫌棄，趕緊招手喚來一個路過的丫環，讓她把蕭允兒扶回房間。

賀氏！周氏！

嘉華雙眼中的肝火漸漸停歇下去，逐步爬上驚駭。

景瑟眉眼動容，上前幾步，小聲問：“表哥，你真的對阿誰趙念……起心機了？”

趙念這類環境，不但是引流的傷害大，就算到最後勝利將死胎引流出來，隻要體內不清理潔淨，後病發也會形成諸多傳染，屆時，婦人方麵的疾病隨隨便便就能要了她一條小命。

景瑟攥住衣袖的手指俄然僵住。

見到景瑟過來，他漸漸轉過身，“都措置好了？”

太皇太後不淺不淡地看了嘉華一眼，她這番話倒是闡發得有板有眼，但自家女兒是個甚麼德行，太皇太後是最清楚不過的，她如果能有這等憬悟，那二老爺早就對她另眼相看了，何至於連丹陽慘死這麼嚴峻的事，景宇堂都不陪她入宮。

景瑟懶懶瞥了一眼，道：“給她紮幾針臨時穩住疼痛吊住一口氣就行了，我可不是甚麼懸壺濟世的良醫，我這小我，睚眥必報，今次若非看在蕭允兒曾經落空過孩子的份上，我豈會等閒饒過她？”

二老爺麵無神采，“公主言重了。”

可對方恰好是公主，是先帝胞妹，是太皇太後親生女兒，金枝玉葉，他即便再不喜，即便再討厭，也冇法出口罵她，脫手打她，不管做甚麼，都得把一個“忍”字放在前頭。

嘉華心底一涼，“母後，丹陽都已經不在了，您為何還如此呶呶不休耿耿於懷？便是她曾經犯過甚麼事兒，那也都已經是疇昔了，現在莫非不該以死者為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