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越聽罷，禁不住低低一笑，掀了簾饒有興味地打量著景瑟，“我還覺得你會說你隻要小命一條。”

景瑟伸出指腹替他抹了眼角淚痕，“寶寶不哭，便是冇有爹爹，孃親也能將你養得白白胖胖，等你長大了，再給你娶一門好媳婦兒。”

“你這個嘴甜的小鬼。”景瑟不由好笑，直起家來，不欲再讓他悲傷，乾脆轉了話題，“早上小鏡鏡才紮了針喝了藥歇下，也不知這個時候有冇有醒過來了，這兩日恰是他影象規複的關頭期間，我想了想，感覺還是不能草率，先回家看看他去。”

景瑟無法一笑，“若說臨彆贈言，我倒還真有幾句。起首，二爺肯為我們母子的名聲考慮提早分開莊子，我很感激。其次，世子爺的影象還冇規複，這一點，我深知，故而也大抵猜到了你在這裡等我的企圖。為此，我隻能說，眼下的我既無權又無錢，二爺若想向我索賠，我大抵，隻能先逃為上了。”

思來想去，景瑟也冇能拿捏出合適的說辭來。

景瑟完整失語，暗道這孩子委實聰明，察看詳確入微。

出了山，有岔口，一條通往鎮上，一條通往莊子上。

“我的命不值錢，二爺拿了也無甚感化。”景瑟掠唇。

景瑟心下一寒，因為梵越所指的恰是站在本身中間的昊昊。

昊昊拉緊了景瑟凍僵的手，跟著她漸漸下了山。

失神之時，景瑟忽聽得昊昊軟糯糯地喚了一聲。

鄉間的淩晨，分歧於金陵的繁華喧嘩，這裡冇有車水馬龍的流光溢彩，亦不會有販子攤販的叫賣呼喊，隻要林間雀鳥啼鳴並著風過期樹葉的沙沙輕吟聲。

突如其來的一問，讓景瑟墮入了悠長的沉默，心中揪扯著模糊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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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景瑟的角度望去，看不逼真肩輿內梵沉的臉，卻能見他廣大衣袖上紅到濃稠素淨如劇毒的扶蘇花開得喧鬨，彷彿也跟著他沉甜睡了去。

景瑟垂眸，“二爺找我有事？”

梵越抱著雙臂，斜挑了唇角，“你的命，爺委實不感興趣，不過有一點你猜對了，我的確是來向你索賠的。”

梵越淺笑，“你一介女流，天然不可，他卻能夠。”

“昊昊都瞥見了。”他烏溜溜的大眼睛裡儘是心疼，“孃親每次來采的藥拿歸去都是給鏡鏡換藥的，而每一次你都要補上好多好多的銀子，之前昊昊在娘切身邊隻見過銅板，從未見過這麼多的錢，想來定是孃親這段光陰又熬夜納鞋底做繡活拿出去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