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想到的,他豈有想不到、算不到的?
天下大事,本不是她該插手的。有他在,她儘管“放心……”就是!
內殿當中,太醫們排成一排,齊刷刷地跪在牆角,大氣也不敢出。
“念兒!”天子也不知是那裡來的力量,俄然甩開君澈的手,一把抓住了羅青桃的手腕。
羅青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展顏笑了。
羅青桃猜疑地看向他。
見太醫和朝臣們的目光看過來,君澈倉猝抬袖子擦了擦眼睛,啞聲道:“父皇剛醒,神態並不非常清楚,郡主辛苦一些,便在此服侍吧。”
羅青桃隻得與他並肩而行。
太醫依言退下去開藥,殿中很快沉寂下來。
君洛腳下微微一停,柔聲輕笑:“你放心就是。”
“廢料!”君澈俄然丟開天子的手,不知怎的便一下子轉了過來,狠狠地將那太醫踹翻在地。
實在,誰不明白呢?不過是心照不宣罷了!
君澈的眼睛立時閃過一道寒光,彷彿兩道利劍,要將羅青桃刺穿似的。
不知被他罵過多少次“蠢女人……”了,她如何還是不肯安循分分地站在他的身後,一心做個被寵嬖著的小女人呢?
目睹太醫們開端往這邊探頭探腦,羅青桃便搖了搖天子的手,淡淡道:“還不快來給皇上請脈,這也要等叮嚀麼?”
“到底如何樣?”君澈的神采黑得嚇人。
“既然能救,還不快去開藥!”君澈厲聲喝道。
這話說得好有事理,羅青桃實在無言以對。
君洛“嘿嘿……”地笑著,對勁洋洋:“本王的性命,天然保得住!這都城裡多少人在罵我‘禍害遺千年’,你不曉得麼?”
幾個太醫齊齊退後,還是跪在地上哆顫抖嗦隧道:“目前……尚無定論,但……聖上德被天下,或許彼蒼開恩……”
羅青桃天然巴不得這一聲,卻偏要假裝難堪的模樣,怯怯地看向君洛。
君瀚幾次想上前,都被君澈周身冷厲的氣味逼得遊移不決,隻好跪在床邊悄悄垂淚。
但是他彷彿忘了,羅青桃一向不如何待見他來著。
拋開身份非論,天子與羅家兄妹自幼一同長大,情分是非比平常的。此時他在昏昏沉沉中念出這二人的名字,喚不回故交的亡魂,卻招來了活人的滿眼熱淚。
“走吧,我們也去看看父皇。”君洛笑得奧秘莫測。
幾個太醫輪番請脈,又是點頭晃腦又是拈鬚皺眉的,直折騰了有半炷香工夫。
羅青桃的眼角也早已濕了。
君澈忙撲疇昔抓住那隻手,急道:“父皇,父皇!您……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