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樞頓了頓,眉頭忽而一皺,問:“你還記不記得慕容淵臨終前對慕容泓說的那句話?”
“真是滅頂?”聽到如此結論,慕容瑛甚是驚奇。
若明天坐皇位的是他……
“就是說甚麼和尚……”
“太後的意義,是指金簪?”閆旭川問。
閆旭川想了想,道:“他說,自刺殺案產生今後,徐良彷彿恨極了長安。”
“若慕容泓果然隻是個朽木難雕的膏粱後輩,慕容淵如何會傳位與他?慕容淵可不是個打動胡塗的。”趙樞有些憂心忡忡。
“是的。”閆旭川道。
所幸虎父無犬子,慕容淵之宗子慕容憲十三歲便能上陣殺敵,十六歲便已成能夠獨擋一麵的驍將,不但無需旁人庇護,反過來還能庇護比他小了一歲的小叔慕容泓。
話還冇說完,燕笑忽出去道:“太後,陛下來了。”
長信宮瑞雲台,慕容瑛一邊修剪著小葉赤楠一邊聽趙樞描述朝上之事。聽到慕容泓賜劍給鐘慕白,慕容瑛屏退擺佈,側過臉看了眼麵色陰霾的趙樞,淡淡道:“你還是不放心他。”
慕容泓幼年喪父,慕容淵身為慕容一族的中流砥柱,兵馬倥傯冗務纏身,對他不免疏於管束,乃至於慕容泓文不成武不就,高慢自許弄性尚氣。如果生在平常富朱紫家,不過是個斑斕其外敗絮此中的紈絝後輩,無甚可說。可他偏生是慕容淵的弟弟,被自家兄長一襯,更顯得一無是處臉孔可愛起來。
“長安?就從潛邸來的阿誰小寺人?”慕容瑛問。
鐘慕白正扼腕憐惜,耳邊傳來鐘羨的問候。他回過神來,抬眸看了看鐘羨,點頭道:“嗯。為父觀你劍勢,邇來彷彿又有所精進,待會兒我們父子倆好好參議一番。”
二人領命而去。
慕容憲之死於鐘羨而言,如掏心肺,如斷手足,其傷痛本已是刻骨銘心難以病癒。偏最大的懷疑人尚未能夠自證明淨,便又襲了大統。鐘羨心中一貫感覺慕容淵偏疼,此番更是如刺在心如鯁在喉,對慕容泓更加架空和仇視,也在道理當中。
“一個十五歲略帶嬌氣但本性還算純善的弟弟,一個尚在繈褓乳臭未乾的奶娃兒,哪個更有但願坐穩這皇位?兩害相較取其輕罷了。另,你彆忘了,慕容淵是個極其看重手足之情的人,他比慕容泓年長十七歲,爹孃又死得早,慕容泓可說是他一手帶大的。這兄弟間的交誼,比之普通父子但是毫不減色。以是說,依我看來,慕容淵傳位慕容泓,關頭在於一個情字,餘下都是其次。再者,”慕容瑛換到另一邊,持續修剪高聳的枝杈,道:“你不是已經開端脫手了?現在患得患失,莫非另有退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