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宿多年宰相做下來，又有個那樣官家，早練就一身拾遺補闕好本身，略一深思道：“卻也不甚難，開榷場互市便是了。暮年停了互市，胡人所需之物多仰回易[1]。眼下所慮者，是前頭要打一大敗仗，方好說話。”

梁宿還要勸他，九哥卻一擺手：“不浪費華侈，我也不覺有甚不當。”他生日比玉姐尚小幾月，故有此一說。

玉姐想他以過繼之身，官家前幾月還未放棄要生親子，也知他難堪。伸手摸摸他臉兒道：“你又瘦了些兒。”九哥道：“人過夏天，總要瘦些兒。”玉姐道：“你既已將兒子熱烈錢捨出去，咱便乾脆風雅些兒。我現在也不好打扮，咱飲食上也冇那很多窮講究，我將這一年脂粉錢、購置金飾錢統捨出來，咱飲食上頭原也儉仆出很多，統充作軍費罷。你也好叫我揚一揚識大抵名聲兒，如何？”

東宮這一儉省，非止為小伉儷兩個掙了很多好名聲，也令火線士氣大振。士卒皆道衣食是東宮省來，內心生出報效之意。上有陳熙之才，下有士卒同心，將士用命，又是經戰陣練出來。厲兵秣馬，一意練習清算，雖於八月間遇著胡人“秋高馬肥”，對陣起來也未曾大敗。

九哥卻擔憂不已，說她：“不好叫人挑了禮數去。我端的浮滑了，卻不是為你惹費事？我也不是日日都去，再幾日天冷了，路上不好行，我便告病。”九哥這才放下心來。

玉姐歪頭道：“你們端的是讀書讀出來君子君子，換了我，寧叫魚死網破，也不叫他們占了便宜去。我宮裡這1、二年，算是鬨明白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比方眼下這般，寧肯將犒賞化作軍費，哪怕多花些兒，也要叫他一個子兒也撈不著！”

竟叫她攛掇著，自上了表，請儉省了用度以資軍需，九哥隨後上表，請自請減膳、減用度。他兩個這般做派，叫朝中非常欣喜。九哥此時再提痛擊胡人而不與“犒賞”事，反對之聲便冇有那般強，有反對之人，也說：“隻恐胡人不肯罷手。”

九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