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嗔道:“又搗蛋,有追諡曾祖父母,未曾傳聞追諡外曾祖父母。我哭出來,內心倒痛些兒了。”
倒是胡人繞過陳熙之防地,劃了個半圈兒,連掠三城,將士死傷二萬餘,烽煙又起!
官家除開本日痛一笑,近二年過得委實不痛,酒入腸愁化作兩行濁淚,與洪謙絮絮說些難堪事兒。洪謙聽他說得顛三倒四,自淑壽長公主一朝放手人寰,女兒便叫人欺負,說到想孝湣太子、想趙隱王,又思千裡以外親孫趙王一類。不料官家後拉著他手兒道:“人說夫賢不如妻賢,子孝不如媳孝,你家女兒是好。我去後,我這後代,你記取叫太子妃多照顧。”
九哥道:“嶽父意義,要告假,請扶靈返鄉。”玉姐不由驚詫:“眼下?他?這……家裡便冇人了呀!”
玉姐打了個哈欠,九哥忙叫她歇了,玉姐內疚道:“哭累了……”強撐著叮嚀朵兒取了百金私房遞往宮往權充奠儀,且說,又無個普通大姐妹,也無人比如,便就這些了。
官家高興,便留洪謙宮中說話,與他一抱怨悶之情。這官家生是個男兒身,卻養成一副絲蘿性子,需求有個剛烈人身邊,他才氣覺著舒坦了。說到後,便是一口一個“親家”,直到晚膳時分,也不叫與洪謙另設席麵了,叫洪謙與他對飲。
卻說內裡玉姐正喜九哥與她一心,又叫慈宮戰略落空,轉眼便接訃聞,一時竟冇回過神兒來,將那箋紙握得皺了猶不自知。朵兒上來謹慎撫她肩膀兒,將她一驚,又低頭細看那紙上字,確是洪謙筆跡。頓時眼淚便流了下來,抱著朵兒哭道:“老安人去了!”
官家醉眼昏黃道:“不一樣,不一樣,我原看好他,厥後是我做岔了。”洪謙道:“萬事自有軌製,如有不對,滿朝皆忠臣,如何不諫?”官家道:“若都依了軌製,淑壽母女便不會這般了局了。”又耍起酒瘋來,洪謙不得不道:“若太子有不恤手足處,臣必上本諫之。”
碧桃伸開了嘴兒,半晌方道:“我佛祖!”玉姐道:“他們自做孽,乾佛祖底事?”碧桃聽她語意淡淡,方覺本身有些兒暴躁了,訕訕不語。玉姐撚起朵采梔子花,輕嗅一下,心中卻想,這趙唯豐能做駙馬,也不是個平頭百姓出身,官家又一貫軟弱,一時建議怒來,人也不拿他當回事兒。三堂會審,總要顧及些兒勳貴情麵,斷不會判得太重。且現在這民風也有些好笑,皇家偏好這些個事情上頭博個好名聲,生恐人說“驕橫”了。自家犯賤,另有甚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