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也不於此時提示他,隻說:“你且慢樂,背麵妹子百日,你笑得過分了,細心有小人道你興災樂禍哩。”
申氏養他十五年,血脈相連,玉姐是他自家鐘情,得之便如天賜,一母一妻,遙相照應,自始至終,將九哥緊緊把住。
玉姐本就是個油鹽不進主兒,幾番下來,何曾自她手裡討過好處去?也便是皇後這個蠢物,才三番兩次往人刀口上撞去。皇太後自陳熙有功,忽而大悟:女人事,實在還是男人事。現官家已不甚向著東宮了,若九哥有事,戔戔一太子妃,又有何能為?先時孝湣太子妃,也是宮中撐著不倒人,此時又那邊?
卻說玉姐出得慈壽殿,青柳、碧桃兩個擺佈護持,朵兒與她撐傘,一行回了東宮。因她有孕,東宮格外謹慎起來,不肯叫她受寒,雖將入四月,已是夏天,東宮裡食水皆是熱。
皇太後道:“看著這兩個孩子,我又想起下嫁公主們來了。有些個孩子不幸,早早冇了,卻另有後代,也該叫官家一聲孃舅。外頭常說,親戚是走動來,一不走動,便陌生了,甥舅親,本該多靠近。”
官家聞說又得一女,倒是頹廢已極。便是皇太後,也隻好歎一句:“時也,命也!”心雖不平,卻不好再攛掇官家臨幸宮人,一幸二幸弄壞身子,九哥便端的要上位了。
碧桃道:“自娘娘有了身子,這宮裡高低愈發客氣了。也就是皇後了,恐是因宮秀士事兒不高興。連慈宮都和顏悅色起來了呢。”
休要盤根問底,總之太子妃之夢,實是安了很多民氣。又叫很多人息了心機,便連那現居延慶殿官家,心頭也不由著慌,暗想:莫非端的是天命所歸?然他還端的有些兒不斷念,好歹做了這些年官家,雖叫後宮管著、叫大臣諫著,竟顯不出甚氣度來,卻也有絲兒剛性。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雖因一場病,不敢如先時般臨幸宮人了,卻還存一絲但願,盼著能有個兒子生出來。
慈壽殿裡,淑妃卻擔憂,問皇太後:“我恐秀士這胎還是個女兒。”本來信心滿滿,需求生個兒子,自宮秀士生女殞身,淑妃便如當頭叫澆了一盆冷水,方記起除開生兒子,還能生女兒來。
————————————————————————————————
誰叫官方愛信這個呢?即使是能說出“貴爵將相,寧有種乎”陳勝吳廣,起事前也需有隻倒了八輩子血黴大魚,平白叫人往肚子裡了塞張帛書。又要委曲了吳廣裝一回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