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臉彷彿都城大將要飄雪天,連九哥,也不知是喜是憂了。
國本,東宮也。看著、說是同一件事兒、同一小我,用詞兒不普通,聽起來意義總會有些許分歧。
休要藐視了這欽天監,此處雖是個冷衙門,內裡也是朝廷命官主持。他們,也是讀書人出身,也是心高氣傲,凡讀書人有人動機,他們也都有。入了個冷衙門,不如旁人風景也便罷了,這不甚風景行當裡還不能混個魁首來做做,的確讓人忍無可忍!
縱很多民氣裡,已認了九哥,不想叫換了,九哥還是不敢懶惰。他實是沾了陳氏與官家光,非他們,朝臣也不致這般同心。然九哥年未弱冠,政事上頭也隻是初學。他縱肯勤奮,先時隻是個宗室之子,既無人教,也不須學這很多。他父親酈玉堂隻是個花架子罷了,申氏因酈玉堂不懂這些個,江州時方千叮萬囑叫九哥多聽嶽父,多跟洪謙學著些兒――實是學得有些兒遲了。
九哥淚珠兒流得更加凶了。玉姐撫著他鬢邊發,輕聲道:“有難過事兒,甭積內心,還是說出來、哭出來好。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卻說隻緣未到動情處。你是好人,若不是對官家有渴念之情,便不會絕望痛哭,若不是對……親生父母有思念之意,不會難過。人說女人一輩子要投兩回胎,生是一回,嫁是一回,我這兩胎都是投得極好極好。天憐我,叫我遇著個你,你是個有情成心,故意有愛人。”
官家朝蘇先生認了錯兒,又溫言安撫九哥:“是我一時情急,東宮極好、極好!”九哥向來麵色不易變,縱經此事,心中不免酸澀,臉兒略白了些兒倒也還算沉穩,又深一揖禮。他平素並未幾言,現在倒省了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