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先生進逼而問:“請官家明言。”
官家問了他名姓,又問八字,一對,果與平靜說阿誰合上了――先前數人隻是問個父祖名姓罷了,卻與他說話多。七哥頰上略紅,吵嘴帶些兒笑影,一一安閒答了。官家忽道:“你與方家女訂婚豐年,慈宮亦知,怎地忽要做了原侯家半子?”場麵頓時一凝。
外頭九哥得了動靜,報與申氏,申氏因吳王妃言其靈異事,身分喜玉姐,返來便與酈玉堂道:“大事不好,慈宮關鍵我兒子,不定將陳家甚樣惡妻配與九哥!我是認了洪家大姐,你與蘇親家、洪親家商討,將兩處婚事定了,若蘇親家不嫌棄,請先辦了九哥事兒!”
梁宿道:“未知官家如何定奪?”問完,不見官家答覆,倒是一殿沉寂,梁宿正待再問時,耳邊傳來一陣咯咯之聲,不由背上一緊,細辨時,倒是官家磨牙。隻聽官家問:“吾家可故意誌果斷好兒郎?”
官家道:“無端毀婚,是不信不義,先貧賤後繁華,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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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宿聽官家這般發問,便似身上壓著大山叫人搬走了普通,道:“正細辨。必叫官家對勁纔好。正旦將近,官家或可趁正旦之時,宣他們入宮飲宴,也要親身考較檢察。”他也不敢將話說得太死,恐眼下說了,動靜傳出去,慈宮又有要肇事,若官家頂不住慈宮,先時力量便都白搭了。
三姐道:“外頭哪有這般險惡呢?咱家……縱一時,熬過這一陣兒便好。”皇太後道:“怎生熬?你娘那套金飾,你曉得要多少錢?她能忍著禿了頭不戴?成體統麼?那田莊商店,你冇了權勢,還能與現這般拿這很多租子?做夢!不幾日就得成了彆人家了。你道本日不爭,明日還能這般消閒?你阿諛過人冇有?除開這裡,你往哪處去,人都敬著你,你道是為甚?端的因你品德貴重?”
皇太後緩聲道:“你小孩子家,讀幾天書,便道能指導江山了。肯看長遠是功德兒,隻休看岔了。他便是個劉秀,郭聖通肯送他一包末藥,也不致為人作嫁,頂多兩敗俱傷。冇腦筋、心不狠人,有好姻緣她也能糟塌了,日子,老是人過,是好是壞,端看你本領。先帝昔年寵過多少美人,眼下這些人何?”
原侯怒道:“他敢?!此事你休管,放心待嫁就是,”緩了口氣道,“慈宮必會要他盟誓,他不敢違。霍氏之廢乃因霍顯毒害元後,郭氏之廢也是真定王謀反,我家又不要謀逆,哪會遭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