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一脈常暗捧這段氏,以朱家事暗射東宮,現在段氏出事,東宮又薨,陳氏一脈亦是有口難辯。宣段氏入宮又有些兒顯眼,皇太後底氣不壯,實不到“笑罵由人”境地。隻好拿洪謙家人來個上馬威,好叫他曉些兒事,少與自家作對。皇太後端的不怕蘇先生這等君子君子,卻端的怕洪謙這等惡棍,咬人時比瘋狗還狠,全不料咬是手還是臀。
前些日,洪謙一本突上,弄得皇太後狼狽不堪,實是自蘇正上回遭逐出京以後,十餘年來皇太背麵一回遭人指名兒“勸諫”,此中羞惱之情便非旁人所能體味了。這也便罷了,反正洪謙與蘇正之間活動,滿都城都曉得了,蘇正返來了不發難,她反覺著不對了,誰叫她要用著蘇正、借他名聲呢?不然單憑這皇後、齊王與太子之死洗不脫乾係,且有得牙磨。
皇太後,端的是諸事不順。次後段氏叫秀英扒了皮,不管做過冇做過,名聲已毀了個潔淨,恰如當初朱沛普通,辯無可辯。皇太後明白人兒,不是朱沛,你死咬段氏做甚?哪想霽南侯家與義家侯家兩家嫡親,都說洪謙不是,卻反與他攀親。皇太後一口氣實在咽不下去。
皇太後便道:“你便算陪我玩。”又招來皇後、淑妃,並玉姐四個,好打個麻將牌。皇太後卻不自家脫手,使個宮女兒與她碼牌,皇後便用魯王妃,淑妃用著齊王妃。三麵桌兒,皇太後坐東,宮女兒與她一麵兒坐,皇後坐南魯王妃與她並坐,淑妃坐西,齊王妃旁伴,獨玉姐坐著北麵兒。兩位太夫人與申氏要往前來,玉姐一轉頭兒,微動搖手來,輕啟朱唇,聲兒綿綿:“不消。”皇太後看她不紮眼了。
誰想著洪謙能這麼惡棍?那張禦史算得上是皇太後係人兒,借他口彈劾人來,做得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平常罵戰,不說滿身而退,總還留幾分情麵。誰曾想洪謙竟然扒了斯文皮,朝堂上滿口胡柴起來!
這已是近二十年前去事了,北定府災荒,哀鴻裡便有些人做起犯警活動,朝廷又剿又撫,於文官是苦差,於武官倒是比禦內奸輕省很多優差。有門路無不趁此之時多冒些功績。皇後哥哥有個朝廷頒與外戚侯爵,這弟弟便隻好本身掙一份功績。又遇著外曆練段祐,真是天叫結下一段冤孽了。
卻不知玉姐是自家心中有主張,想要保全父親與蘇先生。明擺著,官家隻餘三子,趙王殘疾,便是太子端的是皇後抑或齊王治死,君也須優先齊、魯二王裡頭選一個,這也是皇太後繫有恃無恐說趙王命格不好啟事。她知蘇先生本性純粹,哪怕冇法窮究,也要爭個是非曲直,起碼……須曉得哪個無辜哪個有罪,將有罪黜了,無辜纔好正位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