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為四姐終定了婆家,申氏自看中江州城裡一戶李姓人家,這家也算是書香家世,孩子祖父原朝中為官,乃是休致返鄉戶部侍郎。分歧前些年死了,將出孝,這孩子也爭氣,考了兩回,也中個秀才,不想祖母又過世,隻得又守著孝,不便出門。本年好有十八歲了,倒是家中次子。
次後見買宅不易,便隻好租個房兒來住,恰東街上租了前後三進一處院子,議定一年房錢六十兩。房東是個機警人兒,因看這盛小秀纔讀書有成,他住過房兒,今後轉手,也好有個噱頭再加價,今後不租了,拿去賣也好賣個好代價。這才便宜著租與盛家了。
卻說玉姐生日這天,洪宅正吃酒,門上卻有舊時鄉居時很有些緣份盛小秀才令人遞了帖兒來,道是盛家闔家又遷回江州城內居住,不日要來登門拜訪。素姐聽這動靜,滿麵不自,幾近連凳兒也要坐不住。兩處結緣,皆因她要投河。細究投河啟事,倒是素姐又辦了錯事,牽住線頭兒卻扯出一串兒粽子,皆是因她之過,素姐便坐不住。
申氏道:“也差不了,四姐也不是胡塗人。”她家哥兒姐兒皆姓酈,止此一條,便有無數底氣。婆家再霸道,也要顧忌這一條兒,那她家孩子就不會受氣。
次後,四姐終是坐轎兒裡,於中間看了一回這李二郎,也是斯文清秀一表人才。這是後話了。
九哥幼時,好說他“虎頭虎腦”“矮壯敬愛”,及長,更加嚴肅,酈玉堂便不時感喟。倒也不好說九哥生得不好,倒是可惜非常。九哥生就這張國字臉,凡是不笑,就顯嚴厲,酈玉堂便與申氏道:“我見九哥,不像見兒子,倒彷彿見了老子。我老子且冇他這副寂靜相。”把申氏弄得哭笑不得。
玉姐看了發笑,抖抖索索,拿起碗酪來,一勺一勺喂他。
作者有話要說:[1]劉伯倫,劉伶,竹林七賢之一,醜到史乘都忍不住寫道:他很醜。
酈玉堂這些話兒,家中人聽得耳內生繭,聽他又說,六哥、九哥隻當是鸚鵡聒噪,想著忍完便罷。公然忍完了,酈玉堂使他兩個去見申氏,過一時再來讀書習定。酈玉堂好個書畫,家中後代也頗習之,倒是六哥善畫,九哥之字也小有模樣漸有些風采,愈發顯出他那張臉分歧意來。
送走盛凱,酈玉堂麵色又是一變,先是欣然說六哥:“今見妙人風采否?你總嫌拘束了些兒。”六哥垂手稱是,酈玉堂歎,又說九哥:“你小小年紀,成日家板甚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