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娘子頭一遭見人,倒是隻邀各家娘子去,是以玉姐並未得去,止家中讀書。
“趕上哪個是哪個罷咧,我將這十五以下、六歲以上合適都看一回,哪個合適便定哪一個。先是殷實寺大家家,次是殷實讀書人家,你看如何?”
本來京中吳王為豐盈府庫,相中個會做大買賣大商戶,險將酈玉堂庶出第三女嫁到商戶人家去。吳王兒子二十三個,孫子孫女多不堪數,物以稀為貴,人亦如此,隨便一動念。幸虧申氏動手早,早將三姐兒發嫁。婚姻乃父母之命,媒人之言,酈玉堂、申氏點了頭,寫一封信回京,說將三姐兒嫁與一殷實舉人家,事便定了。好吳天孫女兒極多,也不料,隨便換一個便是。平常他總管不過來,除開京嫡長一房,餘者恐連名兒也難叫他記全。
洪謙一軒眉:“你便再等等,休叫誤了閨女,低嫁與人。我還未考完哩。”秀英道:“你閨女,你竟不急!”乾脆一陣兒,洪謙也不接話,秀英又深思玉姐赴宴穿衣裳來。
秀英大有知音之感,與何氏愈發說得投機,又問娥姐夫家事。何氏道:“才說不想她遠嫁哩,半子做了太門生,便京裡住,婆家與他京裡賃了房兒。你想,叫她兩個分開了,她倒我麵前了,倒是伉儷不相見,如何過得日子?要打發她上京,我這心呐!”說著直搗胸。
秀英因上回赴過宴,且知府君家九子七女,宗子、次子、四子、六子、長女皆是原配所出,季子、幼女與排行第六個姐兒是這後妻生,餘皆庶出。頭先兒四子三女皆已婚配,女兒婆家,兒子卻京中因宗室而做了小官,其他後代都身邊。江州者,共是五男四女,顯得府衙狹小。
秀英有些躊躇,一時想若女兒與府君家小娘子一處,也能多見些世麵,一時又想,這豈不是做個丫環去了?拿不定主張,隻等與洪謙商討。
申氏道:“你不瞧瞧你有多少後代,真挨著個兒來,總要2、三年方能看好一個孩子,我忙到猴年馬月兒去!小還成不結婚了?”
秀英心中,原是要為洪謙爭一爭臉麵,聽丈夫與何氏都這般說,方熄了此心。
世人說些花兒、衣裳、美景,她也答得兩句,且說去過慈渡寺:“真要去,能自家走上去靈。”說風景,她也接得上言:“東街那處鋪裡賣荷花餅香,趁熱吃好。”說女兒家之愛好,又知她隨外祖母學會製胭脂。
秀英奇道:“她好有四十幾歲人了罷?怎地誇她年青倒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