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謙中了秀才,自家也有些對勁。雖說這江州人傑地靈,秀才也好有百八十個,江州城內住也有2、三十人,城內舉人冇有十個也有八個,且出過五個進士――卻都離鄉仕出來了。畢竟也是自家真刀真槍考出來,且天下這很多讀書人,年年有得考,卻有人頭髮白了也不得一個秀才。冷不防叫蘇先生兜頭潑盆雪水,複又揀起書籍來發狠要考個舉人。
秀英道:“玉姐卻纔與官人說哩,不捨得家裡,說家裡止有兩個白叟家,怪蕭瑟。官人便說,每日早間蘇先生那邊讀書,後半晌無事,便去看您老。晚間還返來住。且您老與我娘,得閒也得來看來不是?”
對勁當屬林老安人,叫侄兒媳婦與眾街坊家娘子圍著阿諛,喜不自勝。
本來不止玉姐,便是洪謙聽來,也覺不好。如果還是姓程,叫個程玉姐,倒也冇甚關礙,洪玉這名兒發音便是紅玉,倒好似個丫環名兒。不如改來,便寫了很多字,假裝一個匣子,到佛前順手撚一個出來,恰是個“玄”字。聽起來似個男兒名,總好過個丫環名。
秀英道:“是哩,主簿娘子才說,府君將到,來了也要見一見這些秀才們,許還要吃酒作詩文,不定是甚麼日子,趁他冇來,我們先去燒個香。”
薛婆子這回倒是言而有信,極挑了來,你道為何?洪謙已是秀才,秀英做了秀才娘子,世人看她,自與平常分歧。且又不須多邃密聰明,誠懇會乾便可。春季纔是買人好機會,此時青黃未接,實過不下去時候,也隻好賣兒賣女,又或自賣本身。
秀英道:“才說你聰明,又犯起胡塗來了,我們令人手夠了,倒好叫誰個看門、誰個上灶?既分作兩處,便要有個分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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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姐一腳踏空,活似見鬼般看著蘇先生,滿眼不敢置信――蘇先生獨個兒,下輩子能走獲得都城麼?方丈叫先生逼急了,想毀屍滅跡哩!
那頭車裡,玉姐聽人群情紛繁道是與洪謙一道中了秀秀士家裡出殯。本來這家祖父、父親兩人,合起來讀了幾十年書,頭髮讀白且是白身,偏生出個聰明孩子來,本年十三歲,便中了秀才,乃是江州從未有過年青,便是天下高低,恐也再冇有比他年青秀才了。且考了第二名,把他家老太公一樂,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