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卻叫林家月姐、裡正家三姐幾個拉住了一處說話:“小時候便常見哩,越大了越不得見麵兒,也不知你忙甚。”
到得方丈室內,門外便聽蘇先生連連發問:“怎般感到?又冇個說法?心頭一動,又是如何動法?”昔日是玉姐這般問他,現下是他來問旁人,蘇先生心中非常意。
玉姐又算工人錢,造房不比拆房,須得些生手方可,這價便高,那等做抬磚一類精緻活計是小工,價便低,又有徒弟價高些。又有磚石木料錢,總算她轉頭將這賣舊木舊磚錢折一折,又省出一筆來。翻揀一回曆書,放串鞭炮,便破土完工。
洪謙也依了她。
娥姐笑道:“不得閒也止是你家長輩,你有甚事可做?”
娥姐附她耳上道:“休說是我說,你們一家三口兒搬了,雖住一條街上,到底是兩個門兒,這門裡老長幼小,卻不好過哩。你倒好想想。”
進得門來,這室內竟不燒火盆,非常清冷,兩人卻坐得筆挺,方丈額上還沁出汗來,想來叫蘇先生逼得不輕。這方丈光著頭,然鬚眉斑白,一派得道高僧模樣,此時竟然麵露苦相來。
侯四兒又涎了臉來:“這錢也不消大官人出,隻再教我兩手兒便得。”你道洪謙如何識得這侯四兒,侯四兒因是個乞丐頭兒,身家實充足,也住大屋使奴婢,還好有兩個美婢,以洪謙一逃亡贅婿,平常實搭不上這號人物。卻因侯四兒好賭,洪謙至江州,身無長物時,侯四兒道這洪謙將來不免要做他冷鋪內一個聽喚,趕上了便抬手照顧一二,也是拉攏民氣。
繼而出了圖樣來,這世上修宅子,格式老是大差不差,中路正房,處所大些兒就多蓋幾進,再寬些兒,擺佈兩邊兒再多幾處餘地,或做小院兒、或做下人房、廚房等等。唯有修建園圃,方要與眾分歧。洪宅既是自家住,便也是差未幾,中路三進院落,擺佈各二小院兒,四下依著方位,順次便是廚房、馬廄、下人房、廁所一類。卻無小花圃。
蘇先生非常遺憾看一眼方丈,也隻得起家:“待有空時,再向方丈請教。”
返來秀英也不說他們兩個,隻抱著金哥唸叨:“你說你爹能中不?”
玉姐一吐舌頭,不再言聲。
一起上蘇先生大感暢,及見運河,又指導著與玉姐講課,此河因何而鑿,破鈔多少,過幾州,有甚用……那邊山名甚,有甚掌故……
不料這洪謙樣樣都會,一日侯四兒手氣不好,且代侯四兒贏了一把轉了運,賭徒好科學,今後侯四兒便看洪謙分歧,還要攙扶洪謙。不想洪謙隻是不想負他情麵,轉頭與程老太公幫手,後做了贅婿。然兩人也結了幾分兒友情,洪謙偶擰不過,也教他兩手,自家卻不去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