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安人道:“連日來我總說她哩,她現在掉了個哥兒,眼也直了,臉也黃了,我也不忍多說哩。”
不免帶上自責,也硬氣不起來,隻怨本身打動。聽林老安人這般說,懊悔交集:“擺佈是我錯,不然太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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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安人道:“你姑丈也躊躇哩,論來該是素姐。你也曉得,素姐是個麪糰兒,甚用不頂。秀英原是好模好樣,倒也樣樣做得,哪想她卻有個大忽略――過於剛烈了。再則立了秀英,不日她便要做洪家婦,到時候哪怕有了個小郎隨了我家姓,也冇長成,還要另立個戶主,豈不費事?”
程謙得了林老安人之令,往外辦理禮品,又往見客。纔出得林老安人房門,便見玉姐帶著朵兒,李媽媽陪侍旁,來往見林老安人。玉姐穿孝,頭上紮著白頭繩兒,因是曾孫輩兒,頭繩兒上還釘著三寸長一段深藍布條兒,顯粉雕玉琢。
程謙歉然道:“玉姐聽話兒,去尋老安人,晚間爹返來與你一道做功課。”
程謙未幾時跑了數家,世人或得程老太公先前叮囑,或是林老安人老親,或是靠近街坊,或與程謙交好,又得了他家好處,天然一力答允:“你家難處我待俱知,但有甚事,我等與你圓來。”
林老安人乾脆一陣兒,也看李媽媽與朵兒,不由也愁:老老、小小,如何頂用?還要買人來聽使,隻這王婆子做事不堅固,今番便不消她,不如另薛婆子來。
林老安人道:“可不是哩?老鬼時候,他肯看老鬼麵兒,我說與你,你再不敢說出去――平常我也見他誠篤可欺,咳,卻不想他如許人建議狠來,心恁細、手恁黑,我那秀英,看著像個霸王,我就怕她是個楚霸王――麵上硬、肚裡草包哩!”
林秀才道:“究竟姑丈甚也冇說?”
林秀才道:“姑丈是明白人哩,女子再剛烈,終要倚著男人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