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戶_23說書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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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先兒笑道:“是哩是哩,卻不知貧寒人家,一年隻得過節吃上三五回肉,那是賞哩。”

自來處所一廣,方言便多,隔條河,對岸說話你便要猜著聽。幸爾有官話,又有“書同文”,方不致雞同鴨講。蘇先生教玉姐,乃是官話與韻一齊教,官話由來以北方口音為基,江州地偏南,本地人提及官話來,十個裡倒有九個帶著口音。蘇先生亦恐玉姐這官話說得要像不像。卻不知凡事隻要打小兒教起,總要比長大了再改輕易百倍。

這頭素姐被這兩個勾得聽住了,那頭何氏將青兒各式揉搓,終拿了個錯處遠遠賣將出去。青兒內心惶恐,恐怕何氏將她賣往苦地,倒思往素姐處求援,哪料程宅作主並非素姐,動靜未到素姐跟前,早被截住。青兒一步三回顧,被何氏發賣,素姐尤聽這“夙世姻緣”。

程謙倒是曉得這餘家,江州亦有他家很多店鋪,又有運河船隻,確是個充足人家。然與程家買賣並無乾係,程謙聽過便罷,抱著玉姐自往家去。

程謙應了。

蘇先生經常尾隨,儘管聽、看,內心默記這販子餬口,並未幾插言,隻偶有見販子爭利,返來提點玉姐,不成過於拘泥:“貪小利而失大節,可悲。”

蘇先生聽得陰雲滿麵,程老太公始覺令玉姐多見地見地販子何嘗不是一件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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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先生扶額道:“老是說不過你,你過來,我與你講韻。”

程謙抱玉姐出來時,連程老太公、林老安人並蘇先生都聽。隻聽那女先兒再嘲弄讀書人:“話說有一官人,自幼十年寒窗苦,讀得書、中了舉,官家見他有才,便命做縣令。這官人上任,衙內差役世故,常不聽使。官人大怒,道‘不聽我話,我且要問罪,你是認打哩,還是認罰哩?’那衙役便問‘官人,打便怎地?罰便怎地?’官人道‘要打,我打你二十大板,要罰,罰你吃二斤五花肉’……”

回到家來,秀英便與程老太公、林老安人商討:“娘常日裡忒悶,不如給她找些事解悶,免得肇事。”林老安人因問計將安出。秀英道:“我去尋兩個彈唱女先兒來,與娘說些販子百態,恩仇情仇,要哭要憫,隻家中完事。隔三五日說一回,也不過費幾陌錢。隻恐擾了玉姐讀書。”

玉姐於她先生話,自有另一番解釋:“使詐隻得一次利,冇了信譽,人便不信了,做不悠長。”

女先兒說得程家人皆笑了起來,素姐又與她一匣果子拿去吃。卻不想秀英當時笑過,到得晚間越想越憋悶,飯也不想吃,睡也睡不穩,一時覺自家女兒極好,一時又思必得要個兒子。連日不平穩,程謙以她性躁,恐是夏季天熱之故,喚了郎中來與她診脈,開幾劑分散藥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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