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玉姐臉上一紅，道：“您這般說，我更加無地自容了。他要手頭寬鬆了，您再看我如何費錢，到時候怕又要說我豪侈了。”梁老夫人笑道：“那樣倒是無妨。”申氏對秀英道：“這會兒卻好說這個話了，當初與九哥說親，便是看中你家這條兒好處。窮日子窮過，富日子富過，總想著過好，有股子勁兒。”

蘇夫人不由道：“娘娘這話兒是正理，慷慨好過鄙吝，我家也曾受過梁相慷慨恩哩。”梁老夫人道：“你這那裡話？義之所，性命尚且不顧，又何惜財帛？無關慷慨鄙吝。”又讚玉姐連番之儉省，拿出錢來與九哥應急，實是賢能。

九哥便也不再問玉姐是如何使皇太後安生。

玉姐嗔道：“是哩，這纔是誇我哩。打小兒娘便說，大正月裡隻許說好話，現在又來埋汰我。慷慨向來是功德。”

老秀士內心打鼓，與她個女兒扶養她是喜，不說今後貢獻，單是打發這守寡光陰，也是好。然這二十一娘委實燙手，皇後不肯接、淑太妃不肯接，皇太後又不能再叫她養了，這燙口餡兒餅便落到她口裡了，咽，咽不下去，吐，不敢吐。本日終究受不住了，來尋玉姐。

朵兒上前道：“那位照看二十一娘老秀士來了。”玉姐一怔：“她有甚事？”也不以二十一娘有甚難為事。朵兒道：“娘娘見是不見？”

待九哥返來，玉姐將兩件事情都與九哥說了。九哥道：“隻消休要做壞了事情，由他們去。四民者，士農工商，商亦是民，於國無益。二十一娘麼……還要老秀士扶養。小孩子家，事理與她說瞭然，不管她聽與不聽，都要管著她休走偏了道兒。現在看來，她倒也算有情有義，這分子交誼卻不好使到惡人身上。”

玉姐已經聽著了，問道：“有甚事？”

仕林卻不這般看，隻道是帝後心慈，向著讀書人，也不去管這皇後管得太多似有乾之嫌了。來往於永嘉侯府之人，也不以是“攀附外戚”，都說，皇後畢竟是士人之女，行事有法度，公然官家須娶個好妻，纔是社稷之福。

這幾人同是顛末大事，平素裡也是八風不動，孝湣太子妃是半個先生，說過很多宮裡講究。現在兩個尚且如此，不知那些個不如她們人又將做何想來？“不成欺”是事兒，世人丁裡是個“短長人”卻不是甚好話兒，今後與人有個不伏侍，都要道是本身欺負人了。必要有個彆例，好擰過這口碑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