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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姐道:“我這裡倒好有些物事與他結婚時使。”秀英推讓道:“娘娘先與了他宅子,現便休與他很多物事,免叫人說。家下近年來也很有些個家業,手頭也餘裕了些兒。那兩個又小,且不爭這一口。”玉姐問道:“但是往穗州那辦事兒?”秀英笑道:“也有穗州,咱還是多江州,畢竟是故鄉,穗州那處去人又多,與人起爭論便不好。”
玉姐笑道:“特特熬,是江州那處體例,要論吃甜,還是南邊。”
母女兩個說一回話,秀英辭去。
縱是做了神仙天帝,也要煩心孫女兒好好兒天庭不呆,非要往下界沐浴,叫個放牛偷了衣裳以後便鐵了心要與這窮小子過一輩子,長輩將她帶迴天上,她還是忘不了這偷女人衣裳臭地痞。
秀英道:“是哩,房兒都與他清算好了,隻等中了,便好與親家說,叫他娶妻過門。”
到得中午,九哥前頭忙完,又來看望太皇太後。淑太妃見著他,卻不遁藏,蓋因淑太妃年已五旬,忌諱上頭便少了很多。九哥與她見了半禮,才問玉姐:“娘娘如何了?”
玉姐於太皇太後病癒以後,方纔曉得,洪謙命金哥本年了局,不免掛記。掐著指頭算著考完,便宣秀英入宮來問話。秀英卻先問太皇太後安,玉姐道:“娘娘是病癒了,隻是這番好了以後,行動便極遲緩,說個話兒也慢、走個路兒也慢、喝口茶兒也慢,我看是有些個不大頂用了。若說旁,倒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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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心道,這淑太妃若當年做了皇後,總要比那一名好些兒。便也和顏以對,見著廣平長公主也叫“阿姐”,對著王氏之女也誇了鄭隆幾句。又想太皇太後畢竟是有年齡白叟,若非用心肇事,倒也頗通事理,倒有幾分可敬。
九哥這才放他去了。
太醫這話說得極大膽,九哥聽了小有不悅之意,沉聲道:“爾等儘管用心醫治,休拿這等‘天意’話來敷衍與我。便是要‘聽性命’,爾等也須‘人事’。”太醫心頭一顫,這纔有些鎮靜,跪下道:“臣等自當竭所能。”
九哥做人嗣孫,縱有老婆前支應,也於理政以外常往問候。又扣問太醫,究竟為何。本朝倒不興個“治不好朕殺你百口”,太皇太後又是高壽之人,太醫內心安閒,麵上也作愁苦狀,回道:“臣與官家說實話,太皇太後壽高,都是些個豐年紀人弊端兒,隻好靜養,且看天意。若叫臣等將太皇太後治到如年青人,抑如果保著長生不老,那倒是神仙活動,非臣等力所能及了――臣等不敢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