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聽了一指章哥,笑道:“這個話兒現聽明白了,你再說與他聽罷。”九哥拿眼兒去看章哥,章哥似有所覺,也拿一雙烏溜溜桃花眼兒去看他爹,小嘴兒微張成個圓,把九哥看得也微張了口,也睜圓了眼。玉姐一旁看得以帕掩麵,笑得一抽一抽:“我去看看午膳好了未曾。”
九哥歎道:“你我雖不便,禦史卻也是公忠體國,冇了他們,隻怕咱做錯了事也冇小我說一聲兒,有錯而不能改,必致大禍!以報酬鑒,可知得失,禦史不成輕,不成欺,還要供著他們哩。囉嗦便囉嗦罷。”
先問家中可好,李媽媽道:“好,好著哩。大哥讀書也好,官人都誇哩,家裡也冇有調皮人了。二哥開端學認字了,娘子懷相也好。”玉姐因知褚夢麟與林皓事,便問家中可受了纏累。李媽媽便忍不住,一五一十說將出來,末端神奧秘上前,附耳道:“娘子恐姐兒宮裡也遇著普通事情,官人便叫老身往這裡來,與姐兒說一聲兒,凡做事,休先掛了臉兒……”
偏章哥現在隻是個糰子,又似隻翻過身兒來烏龜抬頭朝天,這模樣便要怎風趣有怎風趣。玉姐一麵將他抱起,一麵道:“這般不誠懇,對著房梁兒都能說上半天,幸虧是屋裡,放到內裡,豈不要罵天?”
秀英道:“我怎能安得下心來?百姓人家,哪家嫁出個女兒常日不得見麵兒?我也不曉得她是胖了瘦了,是渴了餓了,內心惦記哩。她常日裡是個有成算,畢竟還年青,伉儷吵嘴時,外頭,另有親戚做轉圜,那邊頭人,不落井下石就算慈悲了。”
時價四月末,章哥已長得頗大,養得白胖敬愛,於榻上仰臥著,偏又不肯安生,手腳齊揮,口裡也不知咿呀個甚,每說一句兒,後一個字均咬得頗重,倒似訓話普通。玉姐瞧他這模樣兒,便想起蘇先生上課來,也是這般立著,遇有警句時將調子兒放重了,手兒還要空比劃幾下。
有人如霽南侯太夫人一想褚夢麟做下臟事,便狐疑這班歌女內有無他收用過,又,褚夢麟兒子裡也很有幾個長成了,若與乃父普通德行,這歌女恐也不能倖免。一旦不幸有身,這歌女又入了北鄉侯府,生下來孩子算是誰?洪謙固可不認,然他是清流出身,沾上這等事,聽著也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