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而再、再而三掃了李長澤臉麵,李長澤往年不好脫手,也是為著女兒,也是為著臉麵。現褚夢麟那頭先出事,當朝掃了李長澤臉,李長澤仕進年載比褚夢麟年齡都長,弟子故舊滿天下,如何不為李相公出氣?
郢侯家也不是甚無禮人家,卻因褚大姐叫褚夢麟諸多嬌慣帶著絲嬌氣兒又頗自大,娶她隻為著季子不能承嗣,又分不得太多產業,以褚夢麟雖無行卻有才且有財,可提攜看顧溫馳,方纔娶了他庶女。不想這褚大姐自家庶女出身,孃家時為她那做妾娘撒嬌爭寵,恨不得褚夢麟眼裡隻要她那婢妾娘,哪怕嫡妻都是糞土,隻要她兄弟纔是褚夢麟兒子,嫡兄倒是個無用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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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謙與他先頭雖有些兒不,這褚夢麟卻看得準,東宮數年內便要即位,太子佳耦情深意篤,太子妃又有宗子傍身,洪謙是將來國丈,又得太子看重。好生襄著他,待太子即位,許另有東山複興之時。且褚夢麟極擅碎務,又嘗安撫流民、蠻夷,總有朝廷諸臣辦不了事要用著他。是以臨行前,竟送了一班歌女與洪謙。
主仆兩個說一回,秀英便說:“又將到晌午了,媽媽去看廚下飯食做得如何了,熱熱裝了去送與金哥。”金哥年方九歲,暫附學於梁宿之家學,洪謙之意,待到他十1、二歲上,再送往石渠書院裡讀書去。眼下年紀幼小,洪謙還想看著他兩年,好生體貼。
眾書童兒聽了,一鬨而笑,又都捂了嘴兒,內裡也有聽得懂,也有半懂不懂,這便賴那年長書童講解。一來二去,也都學了些兒禮義。觀棋返來講與金哥聽,叫洪謙曉得了,也讚梁氏家風:“旁人家裡家仆繞舌隻說家長裡短,他家書童說家長裡短也要講到事理上。”
秀英道:“怪道他家能出個相公哩,也是人之常情。如此我便放心金哥了。明日是科進士離京,江州鄉親你須得再奉上一送。”洪謙道:“我免得,酒樓已訂好了,還是醉仙樓,想來褚或人現在是冇阿誰表情與我爭歌姬了。”說得秀英一指戳他額上:“又不說好話來,早去早回。”
秀英皺眉道:“鬨到這般地步,那李相公也不管?不看僧麵看佛麵,另有閨女外孫折裡頭哩。我聽官人說,褚夢麟為人討厭,他那兒子褚晉倒是個好,李相公倒捨得?再如何著,褚晉也是姓個褚,褚夢麟不好,褚晉又如何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