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著那富商性子,因恨這銀姐扳連他上堂出醜,昔日有此等事,他自有一乾或訟師或管事等代為鞠問,現在隻好本身出來與這婢子辯論,如此丟臉,當要狠治這“賤人”,卻因褚夢麟有信叫他休要肇事,也隻得回嘴說:“一個女賊,路上遇個青年男人便隨他而行,這等無恥婦人,說個旁有證事兒倒也罷了,卻拿純潔說事,豈不成笑?!有行婦人會盜竊而逃?”
褚夢麟那“嶽父”因將女兒將與個大官人做妾,處所上也算是有些個權勢,連官兒也能見著幾個,此時鞠問問話也不先問他,又叫人搶先了說話,且看林老秀才因年高且有功名,特許站著回話,他還跪著,心中實是不。
世人皆不敢勸,玉姐自發了一回脾氣,卻又沉著下來,問碧桃:“這是甚時候事?”碧桃回說是足有半月,案子都判完了。玉姐一陣暈眩,心道:他也不與我說了麼?想來九哥也是美意,玉姐雖念他情,卻不喜與己有關之事不把握當中。便動起刺探朝廷風向動機來,卻知婦人乾政是大忌,雖則中宮、慈宮問政不比後宮乾政那般令大臣討厭,若天子年幼,大臣還要請太後問政,她一太子妃,這般做卻不大好。須得謹慎行事,眼下隻好從寺人動手,也隻能從寺人處動手,以體貼九哥為名,多問問“外頭有甚事叫太子擔憂”。
尚未奏畢,滿殿便鬨堂大笑了起來,止都止不住,這等七彎八拐親戚也拿來講嘴,也唯有某一權臣顛覆,又或是有一奸賊要讒諂人之時,纔好拿來用以“羅織罪名”。官家也哭笑不得,道:“是黃燦不明就裡,然禦史可傳聞言事,不成因此降罪。”
官家還不及說個甚,卻又有人一出列,九哥一看便喜。你道此人是誰?倒是大理寺卿朱震。不管洪謙與朱家有甚糾葛,這朱氏現在是幫著洪氏。卻見朱震手捧牙笏,出列奏道:“官家,臣有話要說。”
官家無法,隻得命京兆備案去審,政事堂一看李長澤並無阻之意,也厭這褚夢麟太會肇事,極便過了這道旨意,中書、門劣等無人封駁,京兆痛接辦。發了簽兒去提那褚夢麟“嶽父”並銀姐父母,且要身契等物證。又發問林皓。
當下判來,銀姐父母實無“賣女”之事,不罰。既無人賣,天然無人買,富商便也不罰。銀姐倒是盜竊仆人家钜額珠寶,以盜論,當追贓後杖責放逐。林皓路遇婦女,不該等閒帶走,這卻又有一個“急公好義”說法內,並不好深責,也隻問個行事不謹,將他打上十棍兒發覆客籍,叫他父、祖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