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撇開這個話題,漫不經心的問道:“聽聞你比來,新收了個侍妾,叫甚麼緋月的。聽聞模樣生的不錯,脾氣也好,教養也得體,可到底是青樓出身,未免太上不了檯麵。你的意義是,籌算悠長留在身邊嗎?”
一望無邊的湖心亭裡,在邊沿之際裝點著一片碧綠荷葉,幾隻烏黑的水鳥在這安靜的湖麵不時騰起掠過。
宮外的河道邊。
這日日夜夜的朝夕相處風景旖旎,高玄烈並不是不信賴緋月的忠心。隻是當宮人稟報緋女人摘下了百年禦樹的紅葉之時,潛認識裡的狐疑賽過了多年來的朝夕相處。
高玄烈點了點頭,皇後抬起眼不放心道:“烈兒,這璃國皇室,這些皇族後輩雖看著高人一等,本地裡卻勾心鬥角紛繁擾擾的很。你自小冇見地過這些肮臟的活動,莫要去害彆人,凡是事也要到處謹慎。”
在皇宮後院偌大的白神塔之下。
璿璣撇下嘴角,冷冷道:“這也不可,那也不可,另有甚麼行的?”
若不是她搏命從人估客的手裡逃了出來,攔住高玄烈的馬車,現在她早不曉得流落到了阿誰煙花相柳,做些卑賤賣笑的風塵女子。
二皇子的行宮裡。
二皇子的行宮裡有一顆百年禦樹,是一顆可貴的紅葉楓樹。上麵枝葉富強的楓葉,不管一年四時,都是鮮血般火紅。遠遠的望去,好似一片炙熱燃燒的火焰。
阿誰小孩子舔著糖葫蘆歡歡樂喜的遠去了。青澤斜著眼看著她:“你那裡學來如許的本領?”
朱元啞然發笑。他持續向下抹去,手中裝滿粉末的小瓶不知不覺掉落於地,漸漸收緊的手指青筋暴起,手掌中的楓葉被捏的滿目瘡痍破裂不堪。
朱元拾起那水上飄飄蕩揚無處可去的紅色楓葉,細心的辨認著。摸索到那細細的紋路上深深淺淺的溝壑後,他取出袖中的紅色小瓶,將內裡的粉末細細的倒上去抹勻。
皇後年方四十,保養得體,風味猶存的臉上貼著薄薄的花細,精美的五官未受半點風霜培植,看得出年青時必是絕色美人。她身後跟著一群素色衣裳的丫環嬤嬤,正殷勤的捧著一卷卷古書畫集。
青澤心下一緊,大限將至,這是她和他都曉得的事情。青澤是上古妖獸,不是神魔,即便有通天的本領,無窮無儘的妖力,也不能竄改她將死的局麵。將她延壽萬年,現在也是強弓之弩。
璃國的宮廷奇譚,十六年前,璃國國君愛上女神官白冥,與畢生奉養神靈的女神官通婚,輕瀆神靈,觸違忌諱,神靈降下天火懲罰。為停歇上天的肝火,璃國國君以傾國之力修建通天神塔,世代由神官關照。而那女神官白冥則在十五年前用血肉之軀祭奠上天,葬在通天神塔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