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是朝身後跪著的男男女女招了招手,表示他們起來。
秦笙看皇後這般模樣,心中頓時冇了底氣,隻是兵馬在後,容不得他退下一步,隻是對上皇後的眼……那一眼,卻充足讓貳心驚膽戰了。
“清君側?你清的是帝君的清側――你莫非是在指責你父皇昏庸,才容那奸人在旁卻不加誅殺。你父皇隻是病了,眼看不到,聲說不出,可他的心,可冇有瞎!”皇後那不大的聲音聽在秦笙耳朵裡,倒是如躁雷般炸響。“你本日做的樁樁件件,你父皇都看在眼裡,現在你悔怨,還為時未晚。”
皇後一貫是刻薄大氣之人,她能夠高興的大笑,能夠嬌羞一笑,也能夠不笑,但決不成以嘲笑,嘲笑,那是刻薄刻薄的人纔會有的笑,可皇後,如何能是一個刻薄刻薄的人呢?可皇後不但如此笑了,還未幾加粉飾。
她約摸三十多歲,穿戴一件水綠色長衫,長衫上繡紅色胡蝶翩翩起舞,彷如活物。長衫飄飄,衣襬搖搖,那美人踏著白馬而來,帶著一股淡雅的香……她臉施粉黛,眉梢眼角的眼線微微上揚,勾出一個動聽的弧度,唇上點著定點粉色胭脂如梅花。
她往前一步,看著城門樓下千軍萬馬,身上巍然不動,臉上全無一絲驚駭神采,那巍如泰山模樣,便是能與帝君同登泰山祭天之人應有的模樣。
――不是麗妃是誰。
聽完皇後問話,麗妃倒是搖點頭說道:“那人不但極得帝君寵嬖,且位高權重,眾家大人雖是曉得,可恐於自家身家性命,便是敢怒不敢言,故而未有甚麼聲音傳到帝君耳朵裡。”
並非皇後的眼神有多可駭,那眼神不但算不上可駭,乃至與可駭沾不上一點邊,隻是那眼神空茫而安靜。城門樓下兵馬雖說不上是千軍萬馬,可洋洋灑灑、厲兵秣馬,甚是可駭,可皇後看他們的眼神,卻彷彿是在看一堆堆毫無活力的白骨。
皇後大怒,世人跪地。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安福跪在皇後身邊惶恐卻又體貼說道:“皇後孃娘,且莫起火,氣壞了身材,現在……這可怎好……”
唯有昏君之朝,群臣纔會隻說一種話,隻要一個基調。可慶隆帝,不是昏君,他的朝堂當中,有陳腐之臣,有策畫之臣,有狡猾之臣,有樸重之臣,便是有如許的形形色色的朝臣才構成了全部繁華大赤。
“若此人真是在帝君身邊,帝君便是曉得,卻又不捨得,可眾家大臣卻不是瞎子,如何能不開口明說呢?滿朝文武,忠君愛國者甚眾,莫非會為了那一小我,而將他們的嘴巴緊緊緊閉嗎?”皇後又是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