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花遙這幅模樣,靖榕也不逼她,前些日子她也是累的緊了,她想說,便天然會說。
卻聽到前麵一聲:“站住。”
靖榕心中酸楚,倒是不敢在帝君麵前表示出一絲哀痛的模樣。
兩人之間恰是劍拔弩張,電閃火石之間,卻隻聽到半空中傳來帝君那微小的,渾濁的聲音:“讓她出去吧。”
花遙坐在靖榕劈麵,還是是一副清麗模樣,隻是她臉上帶著薄紗,讓人有些看不清――花遙似是好久未睡好了,眼下有些烏紫陳跡,人也倦怠的很。
……
一出來病宮,內裡曼紗票票,隨風擺動,室內披髮著異香,與多年前一樣。當時候歐陽素問、韓星柯猶在,明淩還在這裡大吵大鬨過一次。
“帝君現在毒解,恰是涵養之時,不準任何人前去……”他又說了一遍,卻不似方纔那樣語氣平順,而是帶著一些不耐與陰狠。
“治好的幾成?八成?五成?三成?”靖榕一句一句問,可花遙卻隻是點頭。
花遙倒是搖點頭,眉心的褶皺更加的深了。
可現在,如許的男人,卻要死去了……
“迴天乏術。”
雖是兩人之間,一秒之前還幾欲爭鬥,可一秒以後,卻因為帝君的話而相安無事,一個在前,一個在後,不快不慢的前行著。
想到這裡,靖榕心中一番酸楚,便也曉得所謂哀痛難耐無用,便是咬了咬嘴唇,往帝君房間走去。
“帝君之病,我並未治好……”此言一出,靖榕一聽,倒是一愣。
平凡人聽到彆人讚美,想來會是一笑的。
好久以後,花遙終究開口,她聲音酸澀且暗淡,帶著一點淡淡的愁絲――這是靖榕從未見過的模樣――此時帝君的雪蟲之毒已經治好,她為醫者該是最歡樂雀躍的,可見花遙這幅模樣,倒彷彿內心藏了一件不能說的大事情一樣。
“或許三日,或許五日……或許半月……”花遙說出了個約莫日子,也就是說,帝君能夠在半月以內死去。
――明顯迴天乏術,卻彷彿給人一種他已經全然好了的感受。
竟是迴光返照!
卻隻見帝君還是一副朽邁模樣,可神采倒是好多了,固然嘴唇還是一副煞白模樣,可臉上卻有了一點紅暈,連是本來渾濁的眼睛都變得腐敗起來。
幾步走到帝君房間,靖榕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帝君榻前。
“你想攔我?”靖榕淡淡問道。
靖榕帶著千縷強闖去病宮。
“帝君病了好久,隻憑一顆丹丸便能治好,想來也是不成能的,隻是帝君能夠如凡人一樣活下去,或是比凡人活的更堅信一點,也畢竟是功德。”能活下去,便是再苦再累,也是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