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點頭讚道:“難為你想得殷勤。”說罷為我係上一隻月蟾紋碧玉佩,悄悄道,“但願我的玉機蟾宮折桂,一鳴驚人。”
我將白玉珠雙手奉上,長公主推卻道:“留著吧。世事無常,留意看吧。”隻見玉珠質如飄絮,溶溶如月色在手心打轉。隻聽她又道:“這羊脂白玉珠是王妃所贈,世子甚為鐘愛,你要好好儲存纔是。”
柔桑囁嚅道:“我不曉得甚麼典故……我還小呢……”
薔薇花悄悄綻放,暗香嫋嫋。紫晶墜角流光盈盈,化出如夢如幻的霧氣。我與他一時冷靜無言。很久,高暘道:“玉機mm,孤原覺得你一心想入宮為妃。自忘典之日,孤方知你誌不在此。”
我緩緩道:“武則天每對朝臣,令上官婉兒伏於裙邊做書記。某日婉兒獵奇,昂首窺測群臣,被武則天以鎮尺擊傷臉頰。傷愈後留疤,婉兒便以梅花貼在雙頰,遮飾疤痕。誰知這竟為她增加清麗之色,梅花妝自此流行宮闈,傳至本朝,深受女子的鐘愛。”
眼底浮上熱淚。忽聽內裡慧珠說道:“殿下,時候到了,車馬齊備,玉機女人該出發了。”
但見畫上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立於堂下,神采剛毅,據理申述,堂上的官指著地上的釘板,橫眉冷目。
柔桑嘻嘻笑道:“怕甚麼,母親又不在這裡。”說罷直嚷著要聽故事。
我盈盈拜下:“女兒服膺。女兒若能當選,定不忘父親平日的教誨。察言觀色,謙恭勤謹,以保全本身為要。若餘一絲能為,定以燦爛朱氏門楣為己任。奉侍雙親,照顧幼弟。還請父親母親放心。”
長公主俄然俯下身來,一縷暗香繚繞不斷。不知怎的,我俄然出了一身盜汗。隻聽她沉聲道:“你今後的門路,並非一帆風順,說不定權傾天下,又說不好成了階下之囚,一文不名。”
玉樞奇道:“這二人一讀書,一種田,殿下如何便知這就是李造與李建兄弟?”
我趕緊退後一步,慎重拜下:“奴婢恭聽長公主殿下教誨。”
踏出自家的院門,哪怕還在長公主府中,表情立時變得分歧。今後今後,統統都要靠本身了。我悄悄解下玉樞所贈的隱翠香囊,藏在袖中。
高暘慎重道:“那也一定。你若不做嬪妃,十年以後,便能出宮。到當時,孤還在這裡等你。”他極快地在我手中塞了一樣東西,“口說無憑,以此為證。”說罷拔腿便跑了。
他趕緊道:“是孤癡頑。望mm不要惱了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