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磕了一個頭:“奴婢惶恐,永不忘長公主殿下的教養提攜之恩。”
玉樞櫻唇微顫,不敢正視我:“這衣裳本是你入宮要穿的,你不能穿了,我才穿的。”說到最後,聲如蚊蚋,幾不成聞。
我知名火起:“天家之事,不成妄議。世子是孝敬守禮之人,還是快去前麵存候吧。”不待他說話,我低頭退步,回身拜彆。
柔桑鼓掌道:“我要聽玉機姐姐講故事。”
長公主還是坐下,向我誠心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明春若能當選,是頭一層福分,若能奉侍皇後所生的二皇子,更是天大的造化。孤讓你著紫,是為了合皇後的眼緣,好去奉侍嫡子。那些庶孽之子,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高暘蹙眉道:“這是如何了?好好的哭甚麼?”說著看一眼隱翠,笑道,“這件衣裳我見玉機mm穿過。莫非你們兩個為爭衣服,以是惱了?”一說話中關鍵,玉樞赧顏垂首。
慧珠躬身領命,又道:“依奴婢看,既然那淡紫色也好,不如一併做來,多一套衣衫也有備選的餘地。”
【第二節 梨花忘典】
我掩口笑道:“本來並不是為了看我,都是為了聽故事。”
長公主的目光落在一匹紫藤色緞子上:“你玉機姐姐天然會當選的,柔桑也要好好讀書才行。”
熙平長公主看一眼我的衣衫,有一頃刻的失神,目光似穿透了我,達到我所不能體味的遠方。不知怎的,我忽而惴惴。她也不說話,隻揭開紫銅鐫鏤五福捧壽的手爐蓋子,拿了一支長長的銀簪漸漸將炭灰劃得均勻。不言,不笑,不喜,不怒。
心中又一沉。我著隱翠的目標,公然被長公主看破了。因而忙跪下,“奴婢擅作主張,實是罪該萬死。”
熙平長公主身著淡紫色家常衣裳,捧動手爐斜倚在紅木獸腳梅鶴紋浮雕長榻上。榻上鋪了厚厚的軟墊,搭著長毛狐皮,風毛綿軟精密似亮白的火焰。七歲的柔桑亭主與玉樞同坐在榻上的紅木小幾邊習字。長公主自幼的丫頭慧珠坐在一旁撥弄炭火。一室暖和如春。
一句話說得大師都笑了。長公主點頭道:“我們柔桑很有誌氣。”說罷略過紫藤色緞子,又看彆的,“還是淡紫與丁香二色的好,你說呢?”
此人是信王世子高暘,自小便隨王妃林氏來長公主府讀書玩耍。熙平長公主雖隻是他的姑母,待他卻如親子,事無大小,甚是經心。高暘本年十四歲,自前年始就單獨出入長公主府,在府中亦非常隨便。因男女有彆,我向來冇有和他一起讀過書,但每常在府中見到,也算是熟諳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