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秬低了頭,遊移道:“這……彷彿是為了貴妃今晨早朝後在儀元殿伴駕的事情。”
忽想起數日前在椒房殿,周貴妃請陸貴妃看顧錦素,陸貴妃卻不鹹不淡回了一句“一視同仁”,可見兩人甚是陌生。這也不奇,西宮專寵,中宮與東宮本就該同仇敵愾。但是……“‘無與同好,誰與同惡’[23]?為‘同好’背棄,任誰也不能不活力。”
我笑對紅葉道:“今後你們每天識字的時候,記得去啟祥殿把芸兒叫上。”紅葉應了。我又問道:“殿下的身子好些了麼?現下在做甚麼?”
史易珠笑道:“煩熱乃是心氣亢盛的原因。何不請太醫看看,抓些安神藥來吃。”
史易珠微一嘲笑:“統統宮人中,數奉侍皇子和公主的乳母們最有麵子,是以不免驕橫。我們姐妹常日裡儘管各位殿下讀書之事,彆的事情自是少管為妙。”
錦素低聲道:“她究竟是如何傷了姐姐的?”我便將我受傷的委曲大略說了一遍。錦素沉吟道:“如許一味用強的人,姐姐反而不消憂心,我宮裡的這個,才教人頭疼。”
我笑道:“明天午後我在中宮花圃中說故事給殿下聽,你可見殿下有一絲的不解麼?即便他一時不懂,李嬤嬤也能教懂。我在長公主府的時候,就給柔桑亭主講過這個故事,亭主還命我說了好幾遍,又足足問了小半個時候才作罷。”
徐嘉秬恍若無聞,儘管低頭髮楞。
芸兒深受鼓勵,歡樂道:“奴婢雖不明白,但必然牢服膺住,歸去一字不落地說給姑母聽。今後大人所說的每一句話,奴婢都毫不健忘。”說罷叩首道彆。
我嚇了一跳,見她端著殘茶站在一旁,不由問道:“向來茶水上的事都是綠萼和紅葉做的,如何是姑姑?”
嘉秬奇道:“就算貴妃偶爾早朝後在儀元殿中,那又如何?這也值得動如許大的氣麼?”
錦素取過膏藥:“我來給姐姐貼。”
錦素按住我的小臂道:“姐姐彆動。”我見拗她不過,隻得由她悄悄翻起袖子。但見肘上一片腫紫,錦素吃了一驚:“她竟然動手如許重!皇後曉得了麼?”
錦素道:“徐大人怕是有話要說。我等便不擾了。”於史二人正要起家,嘉秬忙道:“我是找玉機姐姐說話的,既然二位姐姐都在,便都聽一聽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