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彎彎繞繞。”吳王似無法般暴露了笑容，卻持續問，“你的‘假’我們倒都領教過了，那你的‘真’究竟是甚麼？”

楊煙卻不解釋，隻用力甩脫手中的小鳥，它竟撲棱撲棱飛了起來，在小院上空迴旋了好久。

說著一溜煙就跑開了，廣大的鶴氅灌滿了風鼓起來擺佈扭捏著。

“彆覺得……有武功了不起。我隻是冇你們強罷了……”楊煙盯著他嘟囔著: “原覺得三皇子愛民如子，卻縱著部屬恃強淩弱……”

沉寂裡聽獲得骨節活動的哢哢聲。

說著楚辭就往回走，楚歌卻告起了狀： “主子把穩這小老鼠使詐……來路不明又大獻殷勤，其必有妖。冇準是都城那邊派來的細作。”

但當時她有力發聲，現在倒是能夠持續嘴硬的。

“河水都結凍了，釣哪門子魚？”蘇可久不解。

沉吟片刻，終究問了他想曉得，卻也迷惑的事情：“你不想退隱仕進？”

彷彿該說的都說了，場麵刹時也冷了下來，吳王不說話，抱劍的倆侍衛也麵無神采。

話到嘴邊是如何也問不出口的。

“草民一介下九流，不求功名，但求活著有點用處罷了。”楊煙撓了撓頭纔想清楚該如何表述，又跪著抬起眼睛諦視著少年王爺，瞳人晶亮如紫葡萄，長長的睫毛還忽閃忽閃的。

“會耍把戲的細作……有點意義。”吳王頓了頓，道，又叮囑楚辭：“派人盯一盯蘇毓。”

吳王這才撇嘴不屑地笑了下。

“閉嘴吧。”吳王當然不信，但還是皺著眉頭問， “你說話一貫如此嗎？”

下次……楊煙怔了一下，另有下次啊！

“釣大魚！”

致命一問。

“你如何知本王愛民如子？”吳王倒是聽得清清楚楚，俄然反問，但一刹時彷彿有似曾瞭解的畫麵掠過腦海，這張麵孔，這倔強的眼神，彷彿真的在那裡見到過……

鞍前馬後甚麼的倒也不必然——楊煙一衝動又說禿嚕了嘴，但為了拍馬屁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說罷還正兒八經地磕了幾個頭。

“你欺負人！”她想拱身爬起來，楚歌卻道： “最好誠懇趴著，主子不點頭不準起家。”

蘇可久彷彿聽明白了，內心卻‘格登’一聲。

“倒也冇有，言語實在就像幻戲，看著殘暴迷離，但也都是小構造小把戲罷了。”

這雙眼睛盯得吳王頭皮有點發麻，趕緊錯開了她的視野，隻道：“那就看他考不考得上了，本王不是隨便甚麼人都用。”

這是給她的最後一次機遇，楊煙看到黑衣楚歌的劍已經出鞘，在午後溫暖日光下微微顫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