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胭忍不住想,她記得快天明時,雨聲是停了的,他出門總會開車,就算在傅家走了一截路,卻也不成能淋成這模樣。
誰能看得出來,如許好的人,如何會做那樣的事兒呢?
從今今後,他不會再如許看她了。
傅睿明如許的人物,就連家中的仆人也能寵辱不驚,待人始終分歧,貳心內真是佩服。
他說到這裡,聲音頓了一下,半晌以後,他凝著她,悄悄說了一句:“對不起,是我遲誤了你,遲誤了你這麼久……”
比起容家,實在他更喜這裡。
管家聞言眼底就有了一抹擔憂:“您淋了雨,寒氣入侵會抱病的,喝點薑湯驅驅寒吧,這是秦嬸熬的,最是有效了。”
線衫內裡罩了薄薄的風衣,平底的球鞋,不施脂粉的一張臉,清清爽爽素麵朝天的模樣。
現在傅家留下來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仆人,他這般絮絮體貼,倒是真情實意的透露,涓滴不讓人煩。
傅先生是個胸中有溝壑的人,他身在宦海,倒是一股清流,傅家的宅院不大,卻一步一景,到處動聽。
“你……”
她滿身的血液好似在那一刹時凝固了,心口模糊的疼著,她忍不住的抬手按上去,那邊,彷彿不會跳動了。
她這句話一出口,本身也怔了一下。
傅胭一開口,竟是結巴了一下,她捂了捂心口,那邊麵還是跳動的緩慢,隻是比初初聽到仆人說他來了的時候,稍稍的和緩了一些。
他此番開口,正合她的情意,她是該鬆口氣,道一聲光榮的,光榮他不再如疇前那樣膠葛不休。
他曾經覺得,這世上的任何事隻要故意,就能達成目標。
淋了一夜的雨,本來隻是將將癒合的傷口現在垂垂又疼的鑽心,那些傷處,像有千萬隻蟲蟻叮咬著一樣,讓他一雙眉,垂垂蹙了起來。
時候尚早,他抬腕看看錶,方纔六點鐘。
天氣矇矇亮,淅淅瀝瀝下了一整夜的雨,畢竟還是停了攖。
管家點頭,回聲去了。
春日雨後的淩晨,她穿的有些厚。
就像是曾經她的一雙眼睛償。
他開了茶亭的窗子,就坐下來看著那一片的翠綠蔥蘢。
他吃緊的開了門,看著他一身濕透的模樣,非常體貼的說道:“您如何淋的濕透了?這可不可,春日的雨還涼著呢,您得從速去衝個熱水澡,我奉告管家,讓廚房給您熬點薑湯……”
他看著她又長長了一些的頭髮,看她小小的一個站在他麵前低著頭的模樣,看她絞來絞去的細白的手指,看她長長的,一顫一顫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