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鞭上是蘸了鹽水的。”祈容臨取出金針,一根根紮在封宴的背上。
常之瀾也是父親的門生,七歲就跟著父親發矇,十二歲就中了秀才,才調與秦歸明不相高低。不過他喜靜,是個書白癡,不愛功名隻愛讀書。一年多前,父親聽聞白水山有個書鋪,內裡有很多古書,因而常之瀾便自告奮勇去買書。成果路上趕下水匪,自此遝無音信,船伕說他當時就沉進了水底,屍身都冇能撈上來。父親還哭過幾場,悔怨不該讓常之瀾去白水山,落空了最誠懇本份的門生。
昨晚燭光之下,隻見他背上傷痕交叉甚是可怖,現在天光大亮,再看他的背隻感覺一陣後怕。此人如果稍弱一點,隻怕命早冇了。顧傾顏坐於榻前,握著帕子不時給他掠過臉上的汗。他開端發燙了,昨晚就應當去祈容臨那邊治傷纔對,可他偏想與她共度大婚之夜,硬生生扛到現在。
“月殞毒會讓傷口難以癒合。”祈容臨皺眉,擔憂地說道:“昨夜未毒發,徹夜一定不會。”
“現在顧女人已經是宴王妃,王爺對你的一片情意,想必顧女人已經曉得。下官,也將王爺拜托給顧女人。”祈容臨擦掉手上血漬,對著顧傾顏長揖到底:“還望顧女人能至心相待,莫讓王爺心傷。王爺這平生,孤苦無依,疆場冒死,無一日輕鬆。”
顧傾顏看著他,一陣顧恤。她雖與父親不甚親厚,可父親不會打她,也不會餓她,拿她當大師閨秀養著,給她伕役婿時還當真地問她本身的定見,她喜好才定下來,不喜好,就算他再看重秦歸明,那也不會訂下那門婚事。
顧傾顏掃他一眼,眉頭微擰,拉起常之瀾就往座椅上摁,“瀾哥哥,你先坐。”
水盆裡的水又變成了鮮紅色。
“王妃,您姐夫帶了一名常公子,想要見您。”如瑛站在屏風外小聲說道。
“你還會唱曲,你怎會這麼多……”封宴合上眼睛,把她的手摁在胸前,嘶啞地說道:“顧傾顏你會的東西,能不能讓我先瞧見。”
顧傾顏往他身邊挪了挪,悄悄地看了一會,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睡吧。”
有幾道傷口一向裂著,那線縫合上去,血卻止不住。
許康寧往嘴上輕拍一掌,乖乖地退到一邊,儘管給祈容臨拿藥遞水。過了好一會,許康寧又忍不住開口了。
封宴背上的傷,顧傾顏連如瑛都冇讓看。
“王爺在發燙,這鞭子上不會有彆的東西吧。”
“冇有。天子現在還需求王爺,打他一頓出氣罷了。”祈容臨一臉肅容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