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通房的家人就在屋外等著,拍門催了她好幾次。
這便是她今晚要奉侍的朱紫吧?
顧傾顏的臉一下就脹紅了。
掌櫃聲音壓得更低了:“有個朱紫想尋個通房。”
一陣北風吹過來,凍得顧傾顏猛打幾個暗鬥,而肚子這時又咕嚕響了起來。這兩個月來,她每兩日才喝一碗稀得隻見水的粥,配的是撿來的菜葉子。兩個mm還小,每天餓得直哭,都希冀她本日能帶點吃食歸去。
“能撐上一段日子。”顧傾顏冇敢說收了五十兩。若不謹慎傳出去,必定會有人來搶。
不是說好明晚嗎,如何今晚就來了。她甚麼都不會,等下該如何做啊?
“姐姐你可不要丟下我們。”小妹抱緊她的腿,哭得一抽一抽,悲傷極了。
兜來轉去,她竟還是走上了這條路。心臟被堵得生痛,想哭,又怕眼睛腫了,誤了明日的事。就這麼一起摁著心口,忍著憋屈,被抬進了一棟氣度的大宅子裡。
這是一張白淨清俊的臉,她再熟諳不過了……
顧傾顏嚇得動都不敢動,眼睜睜看著他翻開帳幔朝她看來。
海公公瞧她仙顏,在抄家時就故意要辱她,被她打了一耳光以後放出狠話來,要顧傾顏跪著去伺侯他。她雖是庶女,但好歹也是明淨人家的女兒,哪怕再落魄,也斷做不出這類事。
掌櫃高低打量她一眼,說道:“顧女人何不尋那高枝呢?隻要你同意,那金山銀山不都是任你躺。”
她人還未走到,隻見那掌櫃就像見了鬼普通,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漫無目地走了會兒,又硬著頭皮走向一家綢緞鋪。她女工不錯,一向想尋個活作。可海公公放了話,滿京中就冇人敢收留她。但願,本日能碰到一個膽小心善的掌櫃吧。
顧傾顏白淨的臉皮頓時脹得通紅。
門外停著一頂小轎,她一出來,婆子就蒙上她的眼睛,扶她坐上肩輿。蒙她眼睛,是不想讓她曉得去了誰家裡,免得今後她起了不該有的心機。
顧傾顏紅著臉,回絕的話硬生生咽回了肚裡。
“隻要不是作奸不法,能掙銀子的都行。”顧傾顏趕緊點頭。
她站在北風裡瑟瑟顫栗,一股子沁骨的冷意從腳底一向湧到頭頂。
夜深了。
吱嘎一聲,當鋪大門翻開,掌櫃打著哈欠出來,一眼瞥見顧傾顏,搖了點頭。
房間很大,一張華貴的紫檀榻放在房間正中,上麵垂著淡青色的帳幔,帳中模糊躺著一個身影。
現在如何辦?
“一晚?”顧傾顏楞住了。
“姐姐,珠釵賣了多少錢?”小妹趴在灶台前燒火,獵奇地問道。她才六歲,比來一向幫瘦顧傾顏乾活,手上裂了好多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