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通房的家人就在屋外等著,拍門催了她好幾次。
時逢仲春,北風仍如刀鋒普通,颳得人臉皮生痛。
他說的高枝指的就是海公公,太後身邊的親信紅人。
顧傾顏懇求道:“多少當一點點,我等這錢拯救。”
“顧女人,該解纜了。”院外響起了婆子的聲音。
顧傾顏腦筋裡嗡嗡地響,一身熱血全湧了上來。
“隻要不是作奸不法,能掙銀子的都行。”顧傾顏趕緊點頭。
不是說好明晚嗎,如何今晚就來了。她甚麼都不會,等下該如何做啊?
一大早顧傾顏就站在了當鋪門口,握動手裡的珠釵,幾次撫挲著。
“我去朱紫家裡做點繡活,活很趕,得忙上兩個徹夜。”她輕聲哄道。
她人還未走到,隻見那掌櫃就像見了鬼普通,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不丟下。”顧傾顏悄悄摟著小妹,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她站在北風裡瑟瑟顫栗,一股子沁骨的冷意從腳底一向湧到頭頂。
如何辦,她慌得不可,嚴峻得雙手都不曉得往哪兒放。
一陣北風吹過來,凍得顧傾顏猛打幾個暗鬥,而肚子這時又咕嚕響了起來。這兩個月來,她每兩日才喝一碗稀得隻見水的粥,配的是撿來的菜葉子。兩個mm還小,每天餓得直哭,都希冀她本日能帶點吃食歸去。
海公公瞧她仙顏,在抄家時就故意要辱她,被她打了一耳光以後放出狠話來,要顧傾顏跪著去伺侯他。她雖是庶女,但好歹也是明淨人家的女兒,哪怕再落魄,也斷做不出這類事。
前幾日姨娘又病倒了,一向在咳血,本日再不換點銀錢歸去,莫說姨孃的病冇錢治,兩個mm也得餓死。
她父親是個五品官,半年前遭到景王謀反一事的連累,被處了極刑。抄家後,嫡姐跟著未婚夫跑了,嫡母用一根白綾自掛於房梁上,偌大的顧家隻剩下顧傾顏,三姨娘,另有兩個mm,四人窩在城西一個破屋裡艱钜度日。
顧傾顏嚇得動都不敢動,眼睜睜看著他翻開帳幔朝她看來。
“一晚?”顧傾顏楞住了。
掌櫃聲音壓得更低了:“有個朱紫想尋個通房。”
顧傾顏的臉一下就脹紅了。
門外停著一頂小轎,她一出來,婆子就蒙上她的眼睛,扶她坐上肩輿。蒙她眼睛,是不想讓她曉得去了誰家裡,免得今後她起了不該有的心機。
“姐姐,珠釵賣了多少錢?”小妹趴在灶台前燒火,獵奇地問道。她才六歲,比來一向幫瘦顧傾顏乾活,手上裂了好多傷口。
“姐姐你可不要丟下我們。”小妹抱緊她的腿,哭得一抽一抽,悲傷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