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一聲,兔子哭了,“……我怕。”
阮凝猛地推開車門,下車直接趴在地上,‘嘔’一股酸水吐了出去。
“談甚麼?我父母對我絕望透頂,每天在小區,在單位,遭人白眼,被人指指導點,他們接受的不比我少,我也聽夠了他們的抱怨,煩得很!”
“……”
“女人,你神采不好,”有個大娘拍拍輕拍阮凝肩膀,“你如許也開不了車,讓救護車送你去病院吧。”
兩人誰也不說話,寂靜了會兒,兔子開口了。
阮凝沉默了會,說:“……不曉得。”
“冇甚麼完不完的,彆把甚麼都想的太糟,你隻是經曆了一些彆人冇法體味的事情,這些糟糕的事情,很快就會疇昔,它不是不成逆轉的,時候會沖淡統統,並且,你要信賴,另有很多人,比你餬口的更艱苦,”比如她。
答覆阮凝的是風聲。
“時候會消磨統統,你快下來。”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阮凝都不想賭。
她握著方向盤,渾身瑟瑟顫栗,她預感的那句再見,真的是再也不見了。
胃裡翻江倒海,疼得她直抽寒氣,手抓著胃的位置,人一點點弓下去,額頭上排泄汗,她牙咬的咯吱作響。
阮凝握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我諒解你。”
“嗬……”兔子笑了笑,笑聲很淡,被風一扯就散了,“我走投無路了,我活得太累,壓力已經超越我能接受的程度,我很累……”
這是阮聆聽到的最後一聲,然後就墮入了深深的黑暗中。
阮凝眼睛睨了睨,“我是擔憂你。”
“再見。”
阮凝有點困了,人倦意一來,就彷彿被吞進黑洞裡一樣,她怠倦的向後一靠,閉上眼,人垂垂軟下去了。
“兔子,”她吃緊的喊了聲。
“你下來,有甚麼事,跟你父母好好談談,”
“我冇勇氣接受了。”兔子淡淡的說,邁上半人高的圍牆頂,北風瑟瑟,吹得她薄弱的身子搖搖欲墜,“……活著很累。”
“你在乎嗎?”兔子問她。
“我問你在哪?”阮凝就著一個題目問。
接著又是一陣乾嘔,吐得滿是水。
北風颳在嘴邊,冷風就像巴掌一樣抽在臉上,生疼啊。
阮聆聽這四個字,頭皮發緊,那絕對不是一句陳述句,那是一句永訣。
她淡淡的喚她。
此次換那邊漫不經心了,“……乾嗎?”
“冇事,真冇事。”阮凝已經冇甚麼力量說這幾個字了,眼裡的淚,止不住的往外湧,大師看她哭成如許,更加憐憫起這個年紀不大的陌生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