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越戈沉吟，以無言又和順的笑容答覆了她。

“還不是被你嚇得！”皖月怒著癟了他一句，翻出藥粉後又將他趕開了，“我曉得大人您憂心容嶼，可也不能這麼神經大條吧——”

半晌，她撞上他深沉的目光，內心模糊有了底。

“唉，本日真是不趕巧，這紙鳶——”皖月眸子子一轉，靈光一現，乾脆直接順水推舟，“阿嶼破了手，這製作紙鳶的任務，就無妨落到張大人肩上吧？”

張越戈頓覺顏麵儘失，慍色道：“我何時神經大條了？”

這麼多年，她幾近從未放過紙鳶，平時更是連摸都摸不上！

“曉得甚麼？”

皖月笑而不語，將藥末點在她指尖，捲開繃帶纏繞好，穩妥地繫了一個結。

“阿嶼！”

皖月見她胃口大開，也不免打心底裡為她和他高興。

他拂袖拜彆，楚玉瓷對本身下的這盤大棋對勁實足，忍不住又在廣大的床榻上打了個盹兒。

卻不想，他才翻開紅簾帳，楚玉瓷也悄悄轉醒，她腦中含混得像一團漿糊，但藉著入府幾月構成的影象，她想起的第一件事便是奉養他穿衣。

“春日鄰近，不若，容嶼也做一個紙鳶來放吧？”

林影同她提過幾句，說皖月在張越戈查封暖香閣時揭露有功，以一己之力推出來了好幾位有下毒懷疑之人，這才讓妾室三人無言辯駁。

楚玉瓷立馬復甦了一半：“好，我曉得了。”

羅紅胭身上的那件薄披風，是她拾了料子便宜的……

她細白的蔥指交叉著與他膚色略深的大掌扣在一起，看得他不由得失神，嘴角漾出笑靨。

未曾想，浮光暉映，氛圍安然，一聲巨響撕碎了這光陰靜好。

楚玉瓷眸光一亮，當即應下了。

她低低地回聲，身子上的怠倦惹得她已然有力不堪。

她趕緊對鏡打扮好，快步走出臥房。

成果，她對勁失色，睡過甚了。睜眼之時，楚玉瓷才惶恐地算出來，早膳時候已過。

皖月請她入坐，從一旁的桌麵上取來吸睛的浮光錦緞與金蠶絲，還興趣沖沖地把古籍內寫了製作之法的那一頁指給她看。

“……如何了？”

“奴——我來為你換衣吧？”

張越戈三步並作兩步蹲到她身邊，抽出前襟的帕子，擦著她指尖血。

落在平時的坐位上，她看著滿桌子香氣誘人的早膳，心中又喜又驚。

楚玉瓷目瞪口呆。

他深深地盯著她溫馨的睡靨，耳畔落得她均勻輕緩的呼吸聲，腦海中混亂無章，竟是放映起了她在柴房時的片段。

“明日起，不必再做下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