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墳邊種著一棵不小的桑樹,明顯已經有些年初了。枝頭有小片小片、嫩綠的桑葉正在生髮,長勢看起來還不錯。
“啊?”有福嘴角微微伸開,有些驚奇的看看顧長庚,又扭頭去看那一株種在墳前的桑樹。
顧長庚心中瞭然,笑笑說道:“桑樹枝多葉茂,發展極快,並且輕易生髮,枝條埋在土裡,就能長出根來,它和發展敏捷的梓樹一樣,都是生髮之力暢旺的靈木。以是啊,好多處所,都有屋前種梓,墳前栽桑的風俗。”
顧長庚把祭品擺在墳台上放好,撕(不是撕碎,是扯開)了幾張火紙,又拿火石把火紙撲滅,等火紙完整燃起來了,這才遞給有福一疊打過戳的火紙。
錢紙燃得極好,寥寥青煙直直的指著天上,錢紙灰卻彷彿小胡蝶普通,四下飛舞,沾了有福一頭,一身。
乖靈巧巧的小女娃,一本端莊的說著這些話,一點彆扭的感受都冇有。
有福甩了甩腦袋,將奇特的感受拋在腦後,扭頭看著顧長庚:“阿爺,我還能再給孟婆婆燒點錢紙麼?”
唸完,顧長庚又問:“有福可知這首詩的意義?”
有福揚著小臉,盯著桑枝看,嘴裡喃喃:“可惜冇人修剪,不然會長得更好的。”
見有福彷彿有些降落,顧長庚心中不忍,便把她抱起來,開口道:“有福有冇有聽過一首詩啊?”
顧長庚不覺得意,隻看著有福低聲唸叨:“昨日入都會,返來淚滿襟,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不過到底是本身心疼了這麼多年的孫女,顧長庚還是有些下不去手,正在擺佈難堪之際,有福俄然就展開了眼睛,敞亮的目光灼灼的看向顧長庚,大聲道:“因為,養蠶人養蠶,本來就不是為了穿綾羅綢緞,而是為了贏利養家餬口。”
“先前阿爺不是給你說過,你孟婆婆是從本土來的嗎?想來墳前栽桑是你孟婆婆故鄉的風俗。”
“你孟婆婆看到你來祭拜她,內心歡暢呢,多燒點。”顧長庚一邊說,一邊把手中拿著的香撲滅,然後遞給有福:“來,把香插了,謹慎彆燙動手了。”
“嗯?”聽到有福的話,顧長庚心中倒是真有些獵奇了,看著她問道:“為甚麼有福說這首詩說得不對啊?”
說著,顧長庚聲音降落了一些:“桑梓之地,父母之邦。”
“嗯,好的。”有福把手上剩下的幾張火紙全投到正在燃著的火紙堆上,接過顧長庚遞給她的香,拿在手上,似模似樣的拜了三拜,然後俯身去往墳台的裂縫中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