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公然如同季心禾所料,還不等裡正去官府遞帖子告狀,丁家便來了人,送來了十兩銀子。
“分炊!”
小北呼哧呼哧的跑出去:“昨兒丁家的人來咱家了,找咱娘,啊呸,找丁氏吵吵了一夜呢,就為了這十兩銀子到底誰出,最後丁氏乾脆撕破臉了,就說歸正不賠錢也是丁輝去蹲大牢,不管她甚麼事兒,她也不怕,歸正這錢她不給。”
丁氏瞪圓了眼睛,冷哼一聲:“東子也都十八了,也該分炊單過了,老賴著我們算個甚麼意義?爹孃拉扯了他一輩子,這麼大人了還賴著爹孃也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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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說兩句!他的命是金子做的呐!看個病就花十兩銀子!一個子兒冇賺到,還讓咱家賠了那麼多的錢,合著不是你的錢,你不心疼!”
丁氏怒道:“他該死!冇出息的東西!”
季心禾麵色一沉,將銀子收到了懷裡,這纔對小北道:“去內裡叫一輛馬車,咱立即回村去。”
季心禾這才跳下了馬車,跟車伕道:“大叔幫幫手,我哥昏倒不醒的,也轉動不得,請大叔幫手抬進屋裡去吧。”
季心禾跟小北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彆忙著下車去,季東頭上仍然纏上了紗布,這會兒正在裝暈呢。
季心禾挑了挑眉,這倒也的確是丁氏的風格:“以是,這錢還是丁家給的?”
小北神經兮兮的湊上來道:“姐,張家那邊彷彿也按捺不住了,聽人說,豬肉三那邊的人已經來家裡要過幾次錢了,說是下次再不給錢,就直接來搶了,搶不到銀子就搶人,說的嚇死人的。”
季心禾讓車伕將季東帶進了屋裡,這才一臉無法的道:“娘,你也看到了,我哥現現在是連眼睛都冇展開過,聽大夫說,就算復甦了,今後冇準兒也要癱瘓了。”
趕車的將季東背在肩頭,季心禾便引著他們出來了。
車伕聽著院子裡的鬼哭狼嚎,躊躇了半晌,還是承諾了下來。
季心禾一邊數著銀子一邊頭也不抬的道:“那是天然的,隻是我哥今後如何我可管不著了,他如果真的死了,變成厲鬼纏上了你兒子,那也怪不得我。”
季家的家根柢都掏空了,現在能用的錢,天然就是丁氏那小匣子裡鎖著的私房錢了。
季心禾微微挑開簾子往外看,便瞧見院門大開,丁氏氣的在院子裡頓腳,還一副哭天搶地的架式:“冇天理的王八羔子,的確是會匪賊啊!這是要殺了我還是如何地?我非得告到官府去治治這些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