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一大師見他沉默不語,微微點了點頭,又道:“你如此了悟,有一樁事,我倒是要講與你聽。所謂‘三業安閒,諸根具足故;財物安閒,統統怨賊,不能奪故;福德安閒,隨心所欲,物皆備故;王位安閒,珍奇妙物,皆奉獻故;所獲之物,過本所求百倍殊勝,因為當年不慳嫉故。’你戒慳貪是真,勿要妄念。至於你生母之大悲願,你亦不必掛懷,以虔誠恭敬之心呼應之,且讓她淡淡的去。本日我亦有他事纏身,他日再去找你弈棋,你先歸去吧。”
一句‘純情小處男’叫得顧墨神采一陣紅一陣黑又一陣白,變幻莫測,甚是活脫,人間也唯有此人敢這麼叫他了。顧墨微微斂了神采,難堪地咳了咳,而立年事還是個處男,這是件很讓人丟臉的事兒麼?他如何不感覺?他又難堪地笑笑,不安閒道:“我感覺大師你本日有些為老不尊,你如此這般,方丈大師曉得麼?”
看不懂這一章木有乾係,本君是不會解釋的,重重重首要章節,不看悔怨!
“如若你做的錯事,是像丟籃子這麼丟臉的錯事,我就不諒解你。”爹爹吐了菸圈,乾癟的臉更加肥胖。
“弟子顧墨心中猜疑,不知大師可否為弟子解惑一二?”顧墨舉止恭謙,合掌而敬。本日他在街頭買了那丫頭一籃子紅蘿蔔,轉頭髮明心中更加放不下她。這類放不下,不是他平素對諸事的那種固執,一扯上那丫頭,他就有些思路不清。
顧墨恭敬虔誠,一宿未睡。長庚落下,啟明升起。四時之行,日月之明,更迭有致。
紅蘿心中一涼又一疼。爹爹這個抽大煙的風俗,在她很小的時候便有了,大煙就是他的生命。細碎的菸絲用笸籃裝著放在土炕上,頎長的煙鍋中旱菸香誘人眼,爹爹隻要在抽著大煙的那還會兒,神采是沉浸的。
顧墨顧不得頭頂疼痛,合掌恭敬一笑:“弟子頂受教誨。”惠一大師是他六年前就熟諳的,大喜大悲,經常不由本身,若不是交友已久,顧墨毫不信賴,如此一清臒老兒是位世外高人。他善解惑,亦長於製造猜疑,現在已是百歲高齡。
惠一大師又摘了一記苦李子塞進嘴裡,也不跟他打趣了,拂去衣間花葉,慈眉善目道:“我曉得你本日是來找我問姻緣,人間姻緣早已必定,你本日來找我問,乃是逼迫曉得一個結局,緣分這個東西,強求不得,我本日為你道破,來日它變作它樣,你豈不是要恨我?”
……
顧墨非常猜疑地點頭。佛說不成說,不成說實在亦是一說。覺林菩薩偈:“大種中無色,色中無大種,亦不離大種,而有色可得。”他剋日彷彿有些曉得了,大種中物,色便是心。如果分開大種,分開本心,統統的煩惱猜疑皆不複存在。這是我們本心中現出的一種妄念,但是妄念中不會現出本心,妄念亦離不開本心。就彷彿煩惱便是菩提,死生即涅槃一樣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