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說我是癩蛤蟆。”
她站在窗邊背光,頭頂月色灑落下來,恰好照亮了她背光的神采,眼角眉梢漾著如月的和順,連笑,也像醉人的月色。
她如果那麼想的,如果隻要平常農戶,他就去種田!
“我回杏花村種田!”那話裡的意味,讓錢莊心臟像被甚麼東西狠狠掐了下,又刺又痛,“我歸去種田!”
著了魔般,錢莊走疇昔,離女子更近,恨不得把中間隔著的窗台給拆了。
“我、我明天一早就送來!小姑姑,你等我、不,你先睡,明天早上等我!”
第二日,窗台於晨光翻開,女子看著麵前鮮花錦簇,和順笑意溢了滿眼滿臉,攏住鮮花另一邊傻笑的青年。
她說的是這句話,大出他不測。
“吃不了天鵝肉。”劈麵男人實誠到近乎傻,在她麵前,連點裝潢都不會。
“你過來。”
“小罐子,我一百二十六天充公到花了。”
女子昂首,啪一下拍上他腦袋,重重一下。
“我為何生你的氣?”
想到將來向她提親的朱門貴族把她門檻踏破的場景,錢莊咬牙,“明日我便去求外公,隨他上疆場,三年以內,決計個將軍頭銜!我不會比任何朱門貴族差!”
錢莊一下愣住了,竟然不曉得該如何解釋。
窗戶翻開的聲音,直接把錢莊嚇得蹦了起來,回身看疇昔,對上女子悄悄麵龐。
“為何不來?”她說。
很久,秦宜才又開口,“癩蛤蟆如何?”
“……”
渾身滾燙,像有火灼燒。
“為何不來?”她又問。
他覺得依著小姑姑的性子,該是淡淡反詰一句有何都雅的。
“小罐子,”秦宜垂下眸子,遮住眼底光暈,“我爹孃是杏花村平常農戶,家道小殷,除此彆無其他。今後我嫁人,找門當戶對的,該也是平常農戶。錢家高門大宅,今後你娶妻,娶的也當是位高權重人家的令媛蜜斯吧?”
聽到聲音,錢莊心頭安寧下來,靠著窗台席地而坐,就這麼隔著一扇窗戶,跟內裡的人說話。
“小、小姑姑……”如受了勾引,錢莊朝前靠近,隔著窗台,近到幾近能觸摸到她的呼吸。
秦宜實在已經睡了,隻是冇能睡著。
內裡男人靠窗台而坐,冇看到窗戶上映出的剪影。
女子抬了眸,眸光亮明安靜,安靜之下卻像湧動著誘人的旋渦,瞧得錢莊心跳一下急過一下,想滅頂在那邊。
“既能拋開潑天繁華做農戶,也能破甲上陣做將軍……甚麼都能豁得出去,怎的一句癩蛤蟆就把你打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