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下了渾身血跡肮臟不堪的衣物,方纔出產完,身材在一刻不斷的排著惡露。
金小樓吃了一鞭,臉頰上火辣辣的疼,一咬牙,手一搓,打火石一下便撲滅了木料。
一張老舊的八仙桌,上方坐了金老太太吳氏,擺佈兩邊是金磊金順和獨苗金大成,三舅金壽和柳氏一起坐鄙人首。
前些日子柳氏診出有孕,老太太又去廟裡問了和尚,鑒定是個男胎。金家人丁雖多,到金小樓這一代,男丁卻薄弱得隻要一個,也就是周氏所出的金大成。
金家的媳婦和女兒都是不能上桌用飯的,隻能端了碗在桌旁站著。
“這粥是越來越稀了,我看呐,你們就是想餓死我兒子。”柳氏兩口吃完雞蛋,看著清湯寡水冇了胃口,把碗一放,委委曲屈的撂下了話。
金小樓向來冇有嘗過如許的挫敗,連高數和分子嘗試都能輕鬆處理的她,現在竟麵對一堆柴火憂愁。
金小樓回到了本身的屋子,說是屋子便連風也擋不了,不過是豬圈旁多搭出來的一個茅棚。
大舅母周氏踹開門時,正都雅到金小樓貓在牆邊一動不動,她不分青紅皂白,拿起門邊掛著的柳樹條便往金小樓的身上抽去。
“鍋都還冇熱,這麼久你在做甚麼?是皮子又癢了?欠清算了?”
卻也趕緊向外看,恐怕金小樓這話被旁人聽到了。
蹲在灶膛前,向來冇哭過的金小樓第一次紅了眼眶。
她從小甚麼事都能做好,即便是在如此境遇裡,她信賴,她也能冒出頭去!
她有這一股氣,一股向來便不伏輸的氣。
那柳樹條用得極其順手,是打金小樓打慣了的。
金小樓照著影象裡當代女人來月事的體例,將塞了茅草的棉布墊子墊在褲子裡,這纔去柴屋裡做飯。
金小樓一席話說完,周氏隻覺渾身發冷,真是活見了鬼了,這些個話如何能夠從這丫頭嘴裡說出來!
獨一一個雞蛋在白水裡滾熟了,仔細心細的剝了殼放進三舅母柳氏的粥碗裡,這是柳氏有孕以來的常例。
老太太是從媳婦過來的,天然曉得周氏的心機,明裡暗裡的警告過周氏好多次,若金小樓的話被老太太聽到了,周氏天然冇有好果子吃。
她不曉得本身做了甚麼孽,竟要來過如許的人生,在當代,她雖不是甚麼社會名流,但好歹是受人尊敬的,是彆人眼中的優良者,可現在在這掉隊閉塞,還封建愚笨的當代,她成了最弱勢的存在,她的命比草芥還不如,任人欺負欺侮,卻冇有一絲還手的才氣。